这便是她来锦城熟知的第一个剧情,也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
科举,不光是考试那几天的事,一般举子们都会早一个月到达锦城,宿在特定的客栈,吟诗作赋、比拼才学,为的是将自己的好名声散播出去,同时也方便结交一些日后的官场人脉。
随之而生的,便是赌局大肆横行。
多亏了她那个现代老爸的思想侵蚀,她才能想到还有这么个法子赚钱。
现代四年一次的赌球尚且让无数赌徒倾家荡产,古代三年一次的科考亦然。
押注状元,便是最大的赌局。
只是由于举子们提前一月便已经到达锦城,再加上还有之前参加过但未曾高中,下一届再次参加的,所以举子们的才学,早早便展露无遗,有能力夺得状元的,众人都能猜个大概,因而热门人物赔率很低,就算是压对了,也赢不了几个钱。
但若是碰上了赔率极高的黑马,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说是一比十、百,便是上千、甚至几千也是有可能的。
余笙歌便要去赌那一比千的赔率。
她摸着怀中那锭银元,这得为她赢来一盒金的才对。
因为按照书中描写,此次科举倒是没有黑马,但是蠢马前面的聪明马,都死了。
这是乔朝齐任京兆府少尹后负责的第一个大案,科考的举子,夺状元的排行榜上,前五个,都死了。
所以最后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是爆冷,鲜少人猜对。
因为没人能预知未来——除了看过这本书的余笙歌。
她记不清那几个人的名字,毕竟在故事里都是打酱油的配角,但是她会数数。
下注的地方会提供按照举子们才学给出的排名,把前五个都划去,再结合具体情况确认好,第六名便该是她要押注的状元。
余笙歌同莲香约好同去那客栈,莲香答应得快,应该也是乔朝齐的意思,并未限制她的出行。
夜晚因着白日睡多了,她握着那银元做了许久的发财梦,才终于睡去。
翌日便又起了个大早,先去给乔家二夫人敬早茶。
毕竟礼成,她也算是乔府的良妾,虽遭逢白事,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听莲香说,昨日大夫人得知老爷死讯,只回来看了一眼,便又去了佛堂,平日的大小事务交给二夫人也就罢了,老爷去世、尸体被金吾卫带走这般大事竟也未多过问,简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余笙歌点了点头,乔老爷好色风流,但又薄情,大夫人作为糟糠之妻,想必已然伤透了心,此等举动也不足为奇。
不过因而,余笙歌需要问早的,便只剩二夫人了。
据她看书得来的回忆,这位二夫人也早就对乔老爷失了希望,她年纪比大夫人小些,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母亲也是世家子女,因而整日盼着乔老爷早死好改嫁。
她本以为这该是位更豁达的女子才对,但据莲香所说,似乎还是有些守旧的。
余笙歌走在路上,哈欠连连,直到走进二夫人所住的南院,才终于控制住。
还不等进门通传,便见门口站着个侍女,莲香认出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青烟,只见她拿捏着调子,对着余笙歌道:“二夫人还未起,麻烦姨娘在这里奉茶等待了。”
手边放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壶茶,和一个小杯子。
余笙歌皱起眉头,奉茶需跪着,如今茶摆在这门口的石子路上,是要她跪在此处等待?
莲香也面露难色。。
余笙歌一个现代人都看明白了,她一个丫鬟又怎会不懂——现下二夫人显然是刻意刁难对方,这是要给这位新进府的姨娘下马威。
她被分配这几日伺候余笙歌,若是主子跪着,她又哪能站着?
二夫人那位侍女青烟见余笙歌站着没动,于是出声催促道:“姨娘这是还在等什么?”
余笙歌在心中叹了口气,算了,电视剧也没少看,新进门的妾总要受些刁难,她现在还需要乔府这个容身之处。
等到最多半月,科举结束放榜,她压中那位无人猜对的“状元”,便能赚得盆满钵满;到时乔老爷的丧葬期也一并结束,乔朝齐想来会放她离开,便再也不必过这寄人篱下的生活。
于是余笙歌往地上一跪,决心忍一时风平浪静。
莲香哭丧个脸,跪在她身旁。
只是她忍了,二夫人倒没完了。
那青烟指了指桌上的茶,道:“姨娘未持茶,如何奉茶?”
余笙歌:???
感情不光得跪着,还得手举着茶跪着?
那待会是不是还得挑她姿势的问题,若是跪累了手支撑不住,姿势不标准了,就是冒犯夫人,对夫人不敬?
你这花样可真多啊!
她抬头去看那青烟,见这人还是那副样子,微微养着头,眼神居高临下看她。
不像是为了主子办事的丫鬟,欺压新人这事上倒是挺真情实感的。
金子、金子、金子!
余笙歌只得默念着半月后的金子,这才竭力抑制住想要踹青烟一脚,然后冲进房中和二夫人鱼死网破的冲动,站起身来去那桌边,倒了杯茶持着,然后重新跪好。
莲香脸上担心更浓,她在乔府做事,自然也是被罚过的,知道这举着杯子下跪,比单单跪下更要累得多,于是从心疼自己陪主子跪着,变成了心疼对方胜过自己。
或许是怜她同自己一样举目无亲实在可怜,又或许是知她不过是这乔府中的过客,很快便会离开;莲香并没有将余笙歌看作陌生人、或是主子,反倒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