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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员外没有再坚持什么。
去看林傲年的表情,果然见这人面色又阴沉了几分,毕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余笙歌同样有些发愣,但不是被乔朝齐的气势震慑住,而是被他方才那段话启发——对啊,哪有什么鬼神之说!
那鱼是因为王翌尸体中还未代谢掉的蒙汗药,什么异象之类的都是人们的未知和恐惧所加诸出的幻想——那么许远尸体上的水,她回忆起这人身上出现的伤痕,之前被她遗忘掉的、书中提过的重要一点
——消失的凶器。
余笙歌豁然开朗。
一切都未曾发生改变,所谓凶杀案后附加的诡异色彩,那并不是凶手的本意,简而言之一句话,想多了。
这个世界还是在按她掌握的发展,她扭动僵了半天的脖子,不再担心。
对面的林傲年,这人又吃了一次瘪,也不愿意在这听民众对乔少尹的称赞,于是转身便欲离开。
但他步子刚迈开,就被叫住了。
他有些不耐地转身,就听这人道:
“金吾卫负责锦城治安,现在时辰已经不早,辛苦林将军将人群疏散开,避免闭市时堵在这条街上,耽误了时辰。”
乔朝齐说话间也不看他,目光专注在王翌的尸体上,但使唤对方却是没忘记。
他说得又不曾有错,这确实是金吾卫的管辖范围,于是林傲年眯着眼看了看乔朝齐,一顿,目光忽然游移到他身后也探着个脑袋看尸体的余笙歌身上。
他面色归于平静,心中似是有了新的谋划,答了句:“那就领了乔少尹的命了。”
真的转身令众金吾卫疏散人群去了。
仵作也已经赶到,拿着个银针在尸体上试了半天,又对着“复活”过来,但游着七扭八歪的金鱼看了半晌,这才对乔朝齐道:“大人,您说得不错,这王翌该是先中了蒙汗药,复才被淹死的。”
“所以他落水之后才未曾有丝毫挣扎,安静地被淹死了。”
邓枫也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后话题一转,盯着余笙歌道:“你怎么在这?”
那几个学子刚好也被人带过来,陶学兆刚好趁此机会为自己解释,难得的没有啰嗦,说得还算精简:
“我和赵兄本欲回客栈,路上碰见常姑娘和莲香姑娘,结果又不小心冲撞了两位姑娘,听闻王兄死讯,赵兄先送脚伤的莲香姑娘回去,我便和常姑娘过来看看。”
余笙歌点点头,补充道:“送我二人回乔府的马车被这条街上的花会和人群挡住了路,所以我二人才下车步行。”
陶学兆说的都是实情,但到底也有着旁的、不受控制的心思,含着心虚,说完之后,这边也不需要他问话,便借口还要温习功课,先行离开了。
他似是被乔朝齐方才的提醒彻底浇了个清醒,躲闪着神色,再也没看余笙歌一眼。
临走时还带上了魏展义,乔朝齐本就要问话他,没成想这人晕了过去,是参加会考的学子,也不好用粗暴的方式将人叫醒,只得也让其将人一道送回客栈。
其他人的证词也很简单,和之前告诉陶学兆的差不多,学子们第一门考试结束,便相约湖上饮酒,作为庆祝。
王翌兴致极好,看来发挥不错,很快便喝得晕晕乎乎,于是出门去到船板上吹风。
他虽说头晕,但没喝几杯,不用担心出事,再加上王翌说自己水性极好,于是没人陪同,直到好久也没见人回来,知道听见外面传来尖叫声,才发现人已经淹死了,被水流冲到了湖边。
若不是发现了蒙汗药,这案子倒有点意外的成分在;
但发现了蒙汗药,案件倒是能梳理得清楚,他被凶手下了药,所以没喝两杯便觉得头晕,但就算是王翌在甲板上时药效发作,也不一定就能掉进湖里;凶手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该是会在旁推王翌一把。
船上都是经年的店家,乔朝齐目光扫过站在一旁侍候的船家,没有生面孔。
那么凶手,就该是隐藏在这些学子之中。
他开口问道:“王翌离开后,你们中还有谁出去了?”
这不是个难回答的问题,但几位学子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邓枫不耐开口:“怎么,今日船上又有歌姬、舞姬了?”
“没有,今日没有!”
那几个学子听到这话,连忙出声辩驳,大声解释道:“大人别胡说啊!会试还没结束,我们最要声誉的!”
另一人也连忙回答道:“今日在船上,是王翌他请客,所以是条大船,有上下两个船舱,上下风景都是不同的,所以喝酒过程中,便不断有人上下换船舱,若说出去便是有嫌疑,”
话说到最后,便又是微不可闻了:“那我们参加游湖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这条船上,最适合透风的便是船尾的甲板,但那里刚好是上下船舱通道的对面,也就是说,学子们出入上下通道时,由于船舱的遮挡,王翌在他们的盲点处。
就算凶手也去了甲板,上下船舱来去自由,多个人、少个人,谁离开了多少时间,根本无从查起!
之前派出去在周边询问的官差也来回话道:“回大人,没有发现王公子落船的目击者,前方那座桥下便是个死角,若是船驶到那里,便是白天,岸上的人也看不清楚的。”
乔朝齐闻言抬眼眺望,水势确是从桥那边往这边流,从那个死角处落水,然后被冲到这湖边,倒是正常。
那学子中又有人道:“大人,若是没我们的事了,我们能不能先回去;王兄死得惨,但我们后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