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也会想,以暴制暴是不是唯一对抗不公的方式。
这个答案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强者能轻轻松松改变弱者的命运。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麻烦还能活动的各位收拾一下。”我蹲在倒地不起的目标跟前,确认了对方的死活,起身对身后的人们说。
漆黑的地面被大片鲜血染红,大部分已经死亡,只有少数和我年纪相仿的人我才没有下死手。一开始我便说了我的原则:即便是目标的部下,但只要不阻拦我,我都可以放过不杀,可惜只有一个人听。而那人已经不见了。
拆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挥了挥手准备告辞。
“你杀了那么多人,就不怕报应么……”
不知是人群中的哪位勇士朝我质问。我顿了顿脚步,转过头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说:“报应啊……说来,你们要怪就怪他抢了我们的东西好了,这也算是你们的报应。”
懒得去和他们说话,我径直往门外走去。离开了这个充斥浓烈血腥味的地方。
放下被我扎成马尾的直到腰间的白色长发,正思考要不要把暗中观察我的那家伙揪出来。毕竟从我那离开时就有一道没有恶意的视线一直在注视着我,难不成是那个人?
我想到了那个唯一听话没有上前阻拦的少年,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尽管有那么一点点好玩,我也不想继续带着这个小尾巴,很麻烦的。
“请出来吧,我很不喜欢被人跟踪,所以不要逼我把你揪出来。”转到一个小巷里,我随意的靠在墙壁上。
那个人在小巷口出现,看这样子和我差不多大。走近点我才发现这个人我是见过的,正因为这双眼睛让人印象太深刻了,而见他的地方则是在通缉令上。
我仔细想了想这个人的名字,不确定的问:“你是叫,帕洛斯……对吧?”
他似是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我打断了:“那地方被我毁了没错,可我也是听命于人的,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都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了,他应该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吧。我向他走过去,一个好玩的念头突然升起,于是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打量他,十二岁的我身高和他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过……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而且你也不怕死的话,去羚角海盗团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留下这么一句话,不等看他的反应,我就离开了他的面前。
帕洛斯没再跟着我,我偏头想了想,与其回去继续找卡尔叔叔训练还不如自己找点乐子。就比如上次那样,和几个人把商船劫了。如果雷狮也在的话,还能和他练习一下实战。
虽然大概率会输,但雷狮下手会更轻一点。
决定好了,我向天空伸手,丝线像是能理解我的意思般绕向四周,我借着它们,用很快的速度跑向卡米尔所在的区域。
果然雷狮也在……我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他早有防备。接住我的一招后,他轻声笑道:“陌璃,怎么不继续了。”
我摆摆手,无聊的收回丝线站在一旁:“每次都这样……你是背后长了只眼睛么。话说卡米尔呢,刚才我看他还在这呢。”
“你是特意过来找他的?”雷狮指了指屋子,接着向后一仰,坐在了空地上。我也是有些累了,索性躺在旁边:“不算是,任务完成的太过于顺利了,不想那么早回去。”
一朵云,两朵云,啊,那边那个好像蛋糕……
“呵,”他了然,随即打趣我,“难怪你身上有股怪味。”
我伸手就是一拳,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打到他,而且这个语气也是在开玩笑,可他说出来的话也太没有礼貌了!
他用手将我的拳头包裹住,刚才还好好的,触及到我的手就变了一个表情:“开个玩笑而已……啧,你跟我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一下子仿佛换了一个人,就被他拉着胳膊带去屋子里。
“卡米尔,你在偷吃蛋糕吗。”我正好在门口和拿着短匕首出来的卡米尔对上,笑嘻嘻的开了个玩笑,而雷狮则是让卡米尔把药物和绷带拿过来。卡米尔看见我的那只胳膊,神情微变,点点头。
我才发现那只胳膊早就已经在向下淌血了,只是出血量并不大,所以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现在的我感受不到疼了。
看着熟练帮我上药包扎的雷狮,我不禁笑了出来:“雷狮还真是个好哥哥啊。”
“不想留疤的话就少说几句吧你,”他瞪我一眼,“现在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么。”
“嗯……也不算吧,手臂的痛感像是划破皮的那种,没有放在心上。”我老老实实回答他,他低下眉眼,阴沉地开口:“为什么要任由他人摆布你自己?”
雷狮是在说这种任务吧……确实,任务并不自由,失败还有极大可能会丧命,像我这样仅仅丧失痛感的还是幸运的吧。至于听命于人,身不由己……海盗团的大家都是这样的,不过也幸好我表现的很乖巧,才四年便成为了一队真正意义上的队长。
其实只是因为母亲最近对于任务不太在乎了,再加上我的表现越来越活跃。所以海盗团团长破例让我暂替母亲的位置。这倒也是我加入海盗团的初衷:不让母亲继续卷进太危险的事中。
见我走神,雷狮叹了口气,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起身往外走:“已经包扎好了,果然下次这种事你还是自己来吧。”
我礼貌的答谢,脑子里闪过雷狮刚才说的那句话,不由自主地追上去跑到他面前。
“我也会听你的话的。”
……我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