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可是大学生呐，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呢，你可不能让你妈把我送进去啊！不然你以后就没爸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没有爸帮你主持婚礼，会有很多人笑话你的。” 钱贵继续说着他的牢骚。 “再说了，你妈她就是……”钱贵想起来这里是派出所，又把说辞委婉化，“你妈人就那样，啥本事也没有，除了扫大街就是给人洗碗，还会什么啊？没用知不知道？” “爸。”钱峰有点不耐烦听了。 他觉得钱贵说的有点过分了。 是，他知道，他也觉得妈没什么大本事。但他这些年的学费都是妈辛苦工作赚钱给他交的。 钱贵这个父亲有做什么吗？除了赌钱就是喝酒，说白了，就是人渣一个。 想到这些，钱峰对钱贵也有了些怨气。 “爸，你别说了，我要走了。” 钱贵还在那里继续叭叭个不停，他可不管儿子的脸色难不难看。 哪怕是被抓了，被警察告知犯法了，钱贵还想当做没那回事。 一个女人而已，打就打了，犯哪门的法了？ 惯会小题大做！ “你妈她还敢跟我提离婚？简直是在搞笑！她离开我，就只能饿死了，就她那样的，谁要啊？我肯收留她，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真应该好好劝劝她，让她不要不知好歹！” 钱贵还对自己挺自信的。 呵呵！ 瞧他那样。 钱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爸，我知道了。” 你快闭嘴吧！烦死了！！ 不过不否认，钱贵前边说的那段话确实拿捏住了钱峰。 钱峰他是要面子的，他也不想被左邻右舍议论不休，如果委屈一个人就可以让这个家继续完整下去，钱峰会选择站在钱贵这边。 “爸，我回去会好好劝我妈的。” 听到儿子这么说，钱贵松了一口气。 “好儿子，辛苦你了，爸就在这里等你好消息。” “爸，那我回去了。”钱峰站了起来。 钱贵又说：“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妹也回来了，那死丫……她太不像话了。” 钱贵想到钱梦跟他犟嘴的画面，又再度气得想挥拳。 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出去躲了几年，就不老实了是吧？ 忘了谁是她老子了？ 真以为能赚几个钱了，就敢对他这个父亲大呼小叫了，简直不知所谓！ 钱贵能打老婆，自然也是没少打钱梦这个女儿的。 要不是钱梦后来去外省打工了，钱贵这个恶魔还想继续打骂她。 钱梦回来了。 钱峰震惊了一下。“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不认我们了吗？还回来干嘛？” “我也不知道，不过……等我出去了，我一定好好问问她，怎么跟我说话的，哼！” 钱贵非常生气。 这个赔钱货，几年没打，果然是翅膀硬了。 好啊！等自己出去了，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孽种。 在钱贵的心里，他就是这个家的主人，老婆孩子随便自己打。 ………… 医院里。 “你来做什么？” 钱梦面对这个多年不见的亲大哥，语气是冷漠的。 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钱梦还是会觉得窒息，会喘不上气来。 以前！ 钱贵打骂自己的时候，钱峰不是不知道。 可他是怎么做的？ 钱峰看见钱贵拿着裤腰带抽打自己时，他一脸冷漠的走开了！ 是的，就是冷漠的走开了！ 非常无情那种，就好像钱贵打的那个人，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妹妹，而是一个陌生人，一只小狗，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钱梦当时才五岁，正是渴望亲情的时候，可亲大哥的做法，刺痛了她的心，让她觉得心寒，让她不相信亲情。 “我来看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你让开！” 钱峰没在意钱梦冰冷的语气和态度，他只想办他的事。 “妈不用你看，你可以回去了，白、眼、狼！” 钱梦用身体挡着，不让钱峰进入这个病房。 她说的也很直接，钱峰就是白眼狼，她没说错。 “钱梦你别太过分，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是她的儿子，以后也是由我给妈养老，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钱峰伸手去推钱梦。 钱梦一巴掌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想看妈是吧？呵！你难道不觉得内疚吗？妈会变成这样里面也有你一半的责任。” “钱梦，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现在不住家里了，会赚钱了，就可以不尊重我这个大哥，记住了，我是你亲大哥，你的家人。”钱峰突然提高了嗓音，他不想让钱梦再说下去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妹妹聪明着呢。 “呵，家人？你也配？”钱梦翻了个白眼，非常不屑，“请你记住了，我钱梦只是我自己，我有妈，但绝对没有像你和钱贵这样恶心的家人。” “你！”钱峰气得脸涨通红，“钱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想不认我和爸？你的老板和同事知道吗？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钱峰生气的样子像极了钱贵。 钱梦看着他这样，又是觉得一阵恶心，“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劳您费心了，反正我知道你和钱贵是什么样的人就行了，你不就是怕我说出来嘛？还威胁我？你会不会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钱梦嘲讽笑了一声，又继续说：“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钱峰啊钱峰，你这人啊，哪哪都不好，尤其是在脸面上，太放不开了，你无非就是想打压我好让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得到满足，我告诉你，以前可以，可现在没用了。” 读小学时，钱梦的成绩是班里最优越的，比钱峰更是不知高了多少倍。 那个时候，钱贵虽然还是很好赌，但同样的，他也很好面子，所以每回喝多了，都爱跟一群赌鬼们显摆女儿的成绩。 每回钱梦只要考高分了，拿了第一名，钱贵就会卖些小零食奖励她，然后不让她干家务活，也不打她了。 钱梦不是多想要那些零食或者说是不干家务活，她要的仅仅就是钱贵能不打她或者少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