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
眼中茫茫。
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因为无力抚养四个孩子,便把身为女娃的百岁卖给了天机门的人,被最亲的人抛弃,成了她幼年最可怕的噩梦。
进入天机门,常年服用毒药,受灵力催化。
她原想着,熬着,总有希望的。
天黑之后,总有天亮。
她也一定可以重见天日。
不曾想,十年之后,她还是逃不了一死。
百岁不甘心。
“我是天机门的药人。”千钧一发之际,百岁闭着眼睛大声呼出。
暴露身份是百岁最后的底牌了。
她深知,药人的身份一旦暴露,她的命就已经交出去了。
哪怕比今日多活一日,她也想为自己争取一回。
要知道,天机门的药人可令修为大增,没有人会拒绝它的诱惑。
哐。
应该落在百岁身上的刀,最后跌在了地面。
滚烫的血淋了她一脸。
百岁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牙人脖子喷着血水,缓缓倒在了地上。
马车内的官赭月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侍卫说了一句:“把她带过来。”
百岁松了一口气。
高大英武的侍卫把手伸进笼中,百岁就像一只弱小的鸡仔被他轻松拎起。
百岁站在马车前,局促地捏着手。
这十几日,百岁就是靠着面黄肌瘦,才没有被人买走的,谁花钱不想多吃几口肉。
没想到,她从牙人手中离开,竟也是以命换命的法子。
不知她这个药人,官赭月会如何处理?
官赭月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看骨龄也有十六七岁了,五官糊着牙人的血有点难看。
他自怀里摸出一张绢帕扔到百岁的脸上。淡淡道:“擦干净。”
百岁惶惶地捧着脸上的绢帕,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甘松香,她慌乱地擦着脸上的血迹,最后捏着帕子看了看官赭月,一时之间,这擦了血的帕子不知该如何处置。
官赭月并不在意一张帕子,自然也没留意百岁的无措。
他悠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车外面的百岁十分紧张,她结巴道:“百...百岁。”
“百岁......”官赭月冷笑:“身为药人,妄想百岁?”
百岁没有说话。
正因如此,她才祈求长命百岁。
“临风,你骑马带上她。”官赭月突然吩咐。
“是。”刚刚把百岁从笼子里提出来的侍卫应了一声,伸手捞起惶惶然然的百岁,往马背上一扔。
一开始,马儿跑的并不快,百岁还能东张西望,后来马儿越来越快,她三天没有吃饭,浑身没了力气,扶着马儿差点被颠下。
她没有时间思考临风介不介意,她只知自己不能掉下去。
百岁双手本能地抱住临风精瘦的腰,勾着他的腰带。
随行的几个侍卫见状都看了过来,脸上露出调侃的微笑。
临风冷着脸。
要知道,哪怕玄衍宗的侍卫,他也强过三流门派的翘楚,无论是修为,还是长相气质,都是难得一见的,何况又是官赭月的侍卫,自然实力和姿容都堪称一绝。
条件如此上乘之人,多少有些傲气。
“再不松手,别怪我......”
百岁的手忽然一松,人也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几个侍卫都停了下来,马车里的官赭月问:“怎么回事儿?”
“回公子,药人似乎晕倒了。”随行的另一个侍卫回答。
官赭月抬起帘子看了一眼地上的百岁,瘦的真的只有一把骨头了,刚才牙人的话犹在耳边,空腹三日,七十五斤。
“给她煮碗热粥。”官赭月说道。
侍卫门面面相觑,他们早已学会辟谷,自然没有想到,凡人是要吃饭的。
但也不至于,要特意煮个粥吧?
官赭月的命令,哪怕不合理,他们不会违抗,
几人立马支了个棚,开始生火煮粥,而今这天气,也渐渐转凉,地上的百岁缩成了一团,瞧着怪可怜。
官赭月看了看盖在膝盖上的毯子,还是算了,只吩咐临风:“把她移到火堆旁。”
临风看了眼地上的百岁,又看了眼旁边侍卫的眼神。
这丢人的差事,谁爱干谁干!
他一气之下,将百岁扫了过去,差点砸到一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