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顿住,试着挥手。
容与毫无反应,双眸无神,明显全盲。
周妩瞬间失了和向塬较劲的心思,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前世,容与哥哥分明对她说过,她当初放的药粉根本不到致盲的程度,是他后来又受了旁的伤势,这才加重眼疾旧伤。
所以,那些只是宽慰她的谎言?
事实是——她的确害他至此。
屋内寂静下来,容与察觉到周妩松开了拉扯他的手。
她没再动,身上那股香气也终于不再直冲冲地往他鼻子里钻,他本该松口气的,可失落感却先一步直涌心头。
他没开口,等了会儿,忽觉手背被湿润烫热滴灼。
一滴,两滴。
是她的泪。
容与身定,指腹不由下弯用力扣住木椅边沿,嗓口更发紧。
他以为她是因惹祸而畏罚,于是宽慰道:“别害怕,你放心,眼盲一事我会尽力瞒下,丞相大人不会知晓此事,牵责于你。”
听他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着想,周妩哪里还顾得上先前所定的循序渐进的原计划。
她心头动容,啜泪梨花带雨,接着猛地扑进他怀里,将他紧紧环腰抱住。
“对不起容与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伤你,我以为那药粉只会暂时将人迷晕,并不知药效会这样严重。我们回京治伤好不好,我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京城的大夫医准高明,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话音落,恰逢一阵风起。
那被向塬刻意留住的门缝,此刻便顺着风势,向外开敞,门帘紧随掀起。
向塬在前,他身后立着青玄门的一众门徒。
于是,在场众人皆入眼一幕——
他们心中那位向来杀伐果决,疏冷威厉的门主大人,此刻竟被一貌美如妖的女子软身纠缠得面容异样俊红,甚至连手该往何处落下都迟疑未果。
怀里抱香软,容与浑身骤僵,血气撺涌。
半响,他闭阖眼睛,涩哑出声:“阿妩,我现在……已经没得叫你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