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熵从床上惊坐起身,掌着飘渺的烛火,看清来人之后,把烛火放至案台,披上外衣,道:“小少爷,你怎么这时回来了。”
他走时嘱咐她好好待在祖母身边等他回来,她说好,如今竟要一声不吭的嫁作他人妇。他把手里的长枪踢至一旁,慢慢的走近她,闷沉的问道:“为何要嫁?”
茴熵不明白他满身阴郁从何而来,用一贯的柔声细语开口道:“老夫人说她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为我寻的可托付终身之人”老夫人考虑周全且一心为她,她自是听老夫人的安排。
鲁城又道:“刘斌就是那可托付终身之人?”
茴熵道:“刘斌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还不等她说完,
只见鲁城双手不由紧握成拳,乌云压城般的怒火席卷而来。
他一步步靠近茴熵,把她逼至案台一边的墙角,冰冷的黑甲透着丝丝寒意,隔着她单薄的衣衫透到她的身上,他离她太近,莫名的压迫感让她不敢继续说下去,无声抗拒着他的靠近,双手不由轻抵在他的胸膛。
鲁宾低头俯视着几乎淹没在他怀里的茴熵,声音柔和了许多:“是否非他不可?”
一头雾水的茴熵轻声道:“并,并非非他不可,老夫人说,,,,,”
还不等她说完,外边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他打断她,说道:“是不是祖母让你嫁谁你便嫁谁?”
茴熵闻言,道:“是也不全是,我嫁人是为了让老夫人宽心,但老夫人也是一心为我,不会强迫于我。”
鲁宾听此言,竟有一丝哄骗的说道:“若我有一个方法,即能让你如祖母所愿寻得可托付终身之人,又能如往常一样常伴祖母身侧,你可愿意。”
茴熵听言,抬头看着他说道:“自是愿意的。”
话音刚落,来人以至门口,鲁城突然栖身向前,吻住了她的唇,茴熵的双手本能的抗拒在他的胸前,冰凉的铠甲将她禁锢,是她逃也逃不了的柔情。
随着唇边冰凉的触感,茴熵的脸颊如炭火烘烤般炙热,来不及反应,便听到门外嬷嬷惊呼一声:“呀!”
茴熵闻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他却贪恋的不容她逃脱半分。
老夫人急忙捂住了嬷嬷的嘴,带一众丫鬟闪躲到了一旁,而后又轻声向前,看着依然缠绵在一起的两人,上前打扰太显尴尬,就这样离去又觉不妥,就这样在门外踱步几个来回之后,还是带着一众丫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茴熵终于挣开了鲁城的怀抱,心中的悸动如波涛汹涌,她贴墙而立,惶恐的捂住自己的唇,湿柔的触感还真切的停留在上面,双眼朦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鲁城,委屈的要落下泪来。
鲁城看到她这副模样,自知他刚才的举动太过唐突,柔声安抚道:“你与我成婚,一来可让祖母宽心,你寻到终身可托付之人,二来还可如往昔一般留在祖母身边,岂不两全其美。”
现下的茴熵,周身的血液都朝头上涌去,根本不能思考。听他所言,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为此鲁宾就要娶她,心中不免疑惑万分,还没有容她探究,门外突显了个矫健的身影,抱拳向鲁城禀道:“鲁老夫人已经派嬷嬷连夜把刘府的聘书送了回去,现已出门了。”
鲁城闻言,终于放下心来
“退下吧!”
待他说完,身影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鲁城气息紊乱,硕大的身影变的摇摇欲坠,一头栽倒到了她的身上。
茴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忙环住他,双手黏腻的触感让她一惊,慢慢探头看去,只见满手鲜红,他的脚边不知何时也落了大摊血迹,她忙惊呼:“快来人,小少爷受伤了。”
几日前,身在边关的他收到了祖母为她选定人家的消息,彼时,两军对峙,被他们团团围困住的敌军,待在过几日,躬尽粮绝之时,方可轻而易举歼灭,可他不能再等了。他思虑不能为此让将士们徒增伤亡,便只身一人长驱直入,取了敌军将领的首级,此番冒进,纵使他有百般武还是身中数箭,简单的包扎后便日夜兼程的赶来了,他因失血过多昏迷数日,茴熵一直守在床边。
期间老夫人还是忍不住问茴熵那夜的缘由,茴熵原原本本的把鲁城说的两全其美告知了鲁老夫人。
鲁老夫人闻言,开心的说:“这哪是两全其美,分明是三全其美,我最大的心病就是鲁城一直不愿娶妻,眼下一并给解决了。”
老夫人看着悉心照料鲁城的茴熵,联想那日择婿时鲁城的异样,他怕是早对这个傻丫头情根深种
“鲁城憋闷的性子,若不是此番我要把你嫁出去,还要认你为干女儿,恐他不知道何时才会对你袒露心意。”
茴熵听言,只是微微摇头,她也不知道他对她是怎样的心意,那日他唤的藤黎,藤黎究竟是何人?他娶她,是否只因他所言的“两全其美”?
不管茴熵心中是否充满困惑,他们的婚礼都在如火如荼的筹备着,鲁城从昏迷中醒来,虚弱的身体一点点的恢复,她每日悉心照料着他,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在提那晚之事,鲁城也没有冒犯的举动,似乎什么都和之前一样,只有越来越近的婚期,预示着他们的改变。
因鲁城还要尽快的赶至边关,他们的婚礼不免有些仓促。拜堂成亲之后,洞房花烛之时,茴熵忐忑的坐在床边,看着鲁城一点点的靠近,她想,她满心的疑虑今晚必须得到答案。
当鲁城掀开她的红盖头,看到她娇羞的面容,心中不免悸动。茴熵看着鲁城,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开口道:“我们,我们是否还用行夫妻之礼?”
鲁城看着满脸通红的茴熵,无厘头的这般询问,不免有丝戏虐的开口道:“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