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城,你别丢下我!”
藤黎看着颛顼这般,以为他要就此消陨,这么多天的不甘,懊悔和相思的情愫滚滚而来,一丝一毫也掩饰不住的宣泄而出,最终都化成了满眼的泪水,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帝江忙向前伸出手指在他额间探了探他的神识,好在皇帝灵力尽数消散,但他本身的神识却没有被伤到分毫,不得不说的是,颛顼以往就算是没有皇帝灵力的加持,也是独一份强大的存在。
在看看一旁泪如雨下的藤黎,无奈的说到:“哎哎哎,我的姑奶奶你别哭了,他还没有死呢。”
帝江看着这般折腾的两人,真是无语,昨日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今日又这般生离死别痛不欲生,哎呀,问世间情为何物呀!再看看一旁因感动泪流不止的小梨花,他不自觉的远离了几分,情是何物?情为何物他都不想被弄的这般癫狂。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来时汹涌澎湃却又无迹可寻,不是躲就能躲的掉的。
颛顼如那次战场归来一般,昏睡了数日,待他醒来,看到和煦的阳光照在窗台上,房间温馨而明亮,藤黎趴在床边小憩,紧握着他的手,柔若无骨,这一刻,他们仿佛回到了在鲁府,多少个日夜,他们默默相守,享受着拥有彼此的温馨和惬意,他多么想让时间就定格在这里,再不管凡尘神界的纷纷扰扰,也再没有以往的恩恩怨怨,想到此处,不由的微微握紧了她的手。
感觉到异样的藤黎睁开了稀松的双眼,看到醒来的颛顼,掩不住的欣喜,她苦守多日,见他醒来,她便也可安心了。
她慌忙起身询问:“你终于醒,你感觉怎么样?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有没有想喝水?觉得饿不饿?”
“你等着,我去给你准备点吃食,你已经睡了数日。”
颛顼只是一言不发,默默看着手忙脚乱的她,眼角不免湿润,手臂一拉,把她拉至怀中。藤黎身体一僵,熟悉的气息环绕在她的身旁,她从没有过这般贪恋他的温柔。可往昔种种,就像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横在他们中间,河水湍湍,她怕往前一步,就如前世一般,粉身碎骨。
她挣扎着起身,不由牵扯住了颛顼的伤口,惹得他闷哼一声。
她不敢再有动作,略带哭腔的说道。
“你放开我。”
颛顼只是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中,嗓音低沉,似乎历经了万年沧桑。
“她不是藤黎。”
藤黎闻言,微微一怔。颛顼轻拂着她的头,让她贴住他的心口,她能清晰的听到他闷沉的心跳声。
“那日,你见到的不是藤黎,我与藤黎,也不是像你想的那般。”
“万年前的盘古大泽,并不是如今日这般。”
“那时的盘古大泽,灵力和魔气相衍而生,终引得蚩尤之乱。”
“那一战,七天七夜,炎黄二帝,九攻九败,上古之神,陨灭殆尽,后有应龙加持,终把蚩尤斩杀。”
“可蚩尤魔气,并未从此消亡,尚在母亲腹中的我,成了他重返三界的契机。”
“恐蚩尤之祸再起,皇帝作古之际,说了消除魔气之法,就是在我降世之时斩杀,从此四海升平,再无争端。”
说到此处,难掩悲凉,藤黎心中惊讶,她从不曾听闻过这些,她去往凡间之前一直和昌仆昌意呆在寒潭之中,她因体内不知名的力量备受折磨,昌仆总是悉心照料着她,虽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但是她对昌意有着刻在骨子里的惧怕,平日疏离,并没有多少言语,昌仆虽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却从没有对她说起过这些事。也不免苦涩,他,竟从一出生就背负这么多。
“可我的母亲,不舍我,她独自一人,吸纳了所有魔气,想待魔气凝结之前,替我去死。”
颛顼几度哽咽,他是用了所有的勇气,把他心中的道道创伤,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但是我父亲不愿就此失去母亲,带着她叛出大泽。”
“我自幼由天路抚养长大,藤黎,是她和应龙的女儿,是我最珍视的家人。”
他多想告诉她,藤黎就是她,是他从小最珍视的家人,是他如今的爱人,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就这样平白的告诉她,她就是藤黎,让她就理所应当的此背负蚩尤魔气带来的一切苦难。
“可因后来。。。。。。”
藤黎紧紧拥住泪流不止的颛顼,轻轻抚慰着他,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凡间,他是从未说过爱她的鲁城,在神界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颛顼神君,她不知道他竟有这么孤苦的命运。
颛顼实难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她的母亲因他而死,她体内的蚩尤魔气随时都会觉醒,她是藤黎,可她再不是神界那个最尊贵的小神君,因所谓的天下苍生,众神会杀她而后快,可她,却什么也没有做错,还平白为这盘古大泽承受来几千年的苦难。
“后来因我之过,天路离世,藤黎下落不明,受尽苦难。”
他爱她,但就算是今天的坦诚相待,他还需半掩着。心中万分苦涩,他必须尽快找到可彻底消除蚩尤魔气的办法,彼时,他定让她招摇的行走在这天地之间,就算她会选择不原谅他,他定再也不会欺她瞒她。
藤黎抬头,伸手擦拭他的泪水,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
“那你可有找到藤黎了?”
颛顼闻言微微一怔,一个翻身,将藤黎禁锢在了身下万般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边吻边哽咽的说。
“找到了,可是,我怕她会恨我。”
而后他轻吻她的脸颊,吻至耳根,在她耳边低语道。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