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斐猛地回神，这才注意到兰司汀站在身边。 兰司汀手里拿着一根一人高的法杖，法杖上悬浮着一颗散发着光彩的五芒星，五芒星的光芒像是灯塔，像是信标，以一种特定的频率闪着。 “我们进入混沌空间之海了？”尤斐下意识地问：“在联系魔法圣地？” 兰司汀嗯了一声：“不，在标记魔法灯塔。虽然混沌空间之海很危险，但魔法圣地的大魔法师们设置了一条通路，这些通路是由不同的人工空间锚点组成，被称为魔法灯塔，我们要尽量跟着这些灯塔进，即便有突然扭曲过来的缝隙，也可以凭借灯塔避开。” 兰司汀身后站着光头大副，光头大副小声嘀咕：“菲利普，别站那么靠近船舷，小心围的扭曲空间将吞了。” 尤斐笑着解释说：“不会的，围是兰司汀的魔力网络，就算掉出去了，也会将我捞出来。” 光头大副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才不会告诉尤斐，自家船长的确会将人捞出来，但捞出来后会随手丢进附近的魔法灯塔，直接将人踢出去。 海上的规矩，不听船长话的船员要来何？ 但让光头大副目瞪口呆的是，兰司汀居然扭脸对着尤斐笑了一下，还语气温地说：“嗯，我不会让落在面的。” 光头大副觉天崩地裂，眼的船长脑子进水，人设崩了。 尤斐指着方像是游鱼一样的空间裂缝，好奇地问兰司汀：“若是不小心落进去，会去哪里？” “这要看运气。”兰司汀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曾有魔法师试验过，想要探究所有空间裂缝背后到底是什么，若我没记错，那份论文里说，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会从特别渠道进入魔法圣地，百分六十的概率直接死亡，百分之八的概率被困在数空间循环中，百分之二的概率会被踢回南海。” 尤斐震惊脸：“等等，百分之六十的死亡概率，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能出实验结论，说明的确十次死了六次吧？那魔法师居然还能活着写论文吗？ 兰司汀神色淡淡：“魔法圣地内有圈养的试验品。” 尤斐一愣：“圈养的试验品？” 兰司汀嗯了一声，看着方规律游的黑色缝隙，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杜鹃大陆并不平静，时不时有人活不下去成为奴隶，也有一些平受不了领主的苛捐杂税，主成为了魔法圣地的奴隶。” “在魔法圣地内部有不少人类聚居区，那都是很多魔法师在数百年间从杜鹃大陆带入圣地的人类，每一次王朝战争、国家战争甚至内部叛乱后，魔法圣地圈养的人口都会到增加。” 尤斐听后沉默良久，喃喃地说：“那些人自愿成为试验品？” “起码能在活着的时候，活很好。”光头大副冷不丁插口，轻声说：“再说了，是否自愿也没意，因为们能活着，全靠魔法圣地提供粮食安定的环境。” 尤斐表情微妙，这不就妖怪圈养人类当口粮没什么区别吗？ 但尤斐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一个普通的村庄在面需要面临各种压迫疾病、苦役，很多人活着不如死了，在魔法圣地的确能有着不错的安定生活，可们却法掌控自己的生死。 是选择痛苦煎熬的自由，还是幸福却悲哀的死亡呢？ 尤斐思考良久，才摇头道：“我法理解，也不认同。” 不理解，也不想理解，更别提认同了。 也许正是这种格格不入法理解，才让始终没有融入到这个世界中的觉，甚至将一切都看做是穿越游戏。 兰司汀收回远眺的视线，静静地看着身侧的少年。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十几年那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许久后，兰司汀才道：“所谓，不需要理解，更不去认同那种狗屁规则，只要去做想做的事就行了。” 尤斐噗乐了：“怪不会是伊斯汀的大船长，一样法天呀。” 兰司汀：“不，不是我，而是我们。” 尤斐心中一，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是指伊斯汀，还是指……伊斯汀大者？ 尤斐鬼使神差地说：“不憎恨吗？的老师因此而死？” 兰司汀：“我的老师因理而死，作为魔法师，这是令人羡慕悔的归宿。” “我们怕的是停滞不，是明明站在理的大门，却遭到阻拦，找不到进入的途径，不不在门口徘徊，在沉默痛苦中缓慢死亡。” 伴随着这句话，兰司汀手上的法杖顶端五芒星光彩越来越亮，示意尤斐看眼辽阔的混沌空间之海。 “就如同我们走在这片死亡之海的中间，骤然失去了路一样痛苦。” 尤斐下意识地远眺，本能地回头看，果不其然，不管后左右，全都是望不到尽头的黑色空间缝隙游鱼。 们要往哪个方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