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说一次?我可能听错了。”虞佳期捏捏耳朵。
关昭叹气:“你没听错,我说林子里有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过于笼统的指代性词汇让普通话水平有限的虞佳期有点摸不着头脑。
“还能有什么,应该是某种我不熟悉的野生动物,”她回忆着,“而且个头可能不小。”
虞佳期苦思冥想,也没什么主意:“这边的物种,我不是很了解。”
关昭表示明白,她已经是跟动物打交道比较多的兽医,还是本地人,也没能辨认出怪叫声的源头。
“这个事……最近还是不要独自去那边了,我自己遛狗的时候也注意。”虞佳期问清楚位置,跟队里其他人提醒一声,两人就分开去休息。
之后好几天,关昭都没再见到闫山,只有每天早晨餐厅里摆着的早餐昭示他的行程没有改变。
协助巡逻的三个人每天累死累活,饭量飙升,关昭看着他们狼吞虎咽,担心他们噎住的心思甚至盖过了食欲。
“昭昭姐,你怎么唔吃?酿了不好次了。”马其乐人长得清瘦秀气,吃起饭来却有种猛虎下山的气势,剥好的茶叶蛋,能整个塞进嘴里。他很好心地把还没夹过的一盘葱油饼往她这边推:“这个好吃。”
她看着饼里压着的一层葱花,实在为难。
“糊涂蛋啊你,”赵浩成把另一盘鸡蛋饼换过来,“这个才是给小关医生的。”
他观察着关昭的脸色,试探道:“闫队说,今天起他替我去巡逻,准备放归的新一批蛇,我会带着志愿者去。”
“他是队长,当然听他安排。”关昭更没胃口了,喝了点粥就算吃过。
赵浩成内心哀嚎,闫队不厚道,自己老婆不哄,让他来当靶子,好怕关昭暴起把筷子插他眼珠子里。
“我回来了!”虞佳期牵着百威进来,她都在吃早饭前遛狗,“还有吃的吗?不会一点都没给我留吧?”
关昭把她让到自己位置上:“怎么会?还多得是,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先去工作。”
虞佳期在她离开后,思索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开口:“我说错话了?”
“吃你的饭,”赵浩成夹起块葱油饼,在筷子上一甩,裹成一个卷,一口咬下来,“还没感觉到吗?他们冷战了。”
马其乐已经在剥第三个鸡蛋,耳朵竖了起来:“那怎么办?基地里现在都不用开空调,白天昭昭姐二十六度,晚上闫队十六度。”
“不对啊,电影里吵架之后不是会更好吗?”虞佳期跟马其乐抢碗里最后一个鸡蛋。
赵浩成都无语了:“你看的都是外国电影,也不符合中国国情啊。”
“再说了,之前那算什么吵架。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天巡逻回来,他俩那个样子?肯定是那天出什么事了。”他推理起来。
“我知道,”马其乐一出声,两边都看过来,他用力咽下鸡蛋,“他们去海边了,那天闫队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有很多沙子。”
“海边?”赵浩成反应过来,“他们应该去看之前救的一条海豚了,算时间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不是好事吗?”虞佳期只顾着听,误认为玻璃杯里白色的是牛奶,喝了一口,是豆浆,味道好怪,不喜欢,嫌弃地推给马其乐。
“他们两个都这样了,肯定不是只看海豚……”赵浩成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闫队不会是……不对,他也不是这种人啊。”
“哪种人?”马其乐听不懂。
“问那么多,你是处男你当然不懂!”虞佳期还是比他敏感多了。
马其乐:……
三个人一整顿饭的时间都没想通闫山和关昭间凉飕飕的氛围因何而起,队内为数不多的精神娱乐活动就此终结。
基地里只剩关昭在更改那批蛇的标签,用不了多久这个房间就能清空了,她总算能轻松点。
保洁阿姨来打扫,见到关昭,有点意外地打了个招呼:“关医生,这几天就你一个人?”
“是啊,他们都出任务去了。”关昭笑笑。
“这样啊……”保洁阿姨把拖把立在水桶里,“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关昭懵了一瞬:“基地里……挺安全的啊。”
“不是,”保洁阿姨神神秘秘,“你们没听说啊,这边……不干净。”
听到不干净,她首先看了看地面,保洁阿姨人很勤勉,地板擦得发亮。意识到不是这个不干净,她又带着探究看向保洁阿姨。
阿姨对她的乐于倾听十分满意,兴致勃勃道:“就是不干净啊,说是闹鬼了!”
关昭:……
她当然不信这个,又不好扫兴,就当听八卦了:“怎么说的?有人见过?”
阿姨想了想:“见倒是好像没见过,但他们说啊,一到晚上,村子边就有怪声,骇人的哟。”
“怪声?”关昭没太在意,这边林子多,晚上动静不少。
“对,像是有个小伙子在惨叫。”阿姨绘声绘色,“你们不是这边村里的,不知道我们这出过事。十几年前,北村有户人女儿长得漂亮,来南村串门子,结果被南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看上了,想欺负。不过那姑娘人泼辣,当场就把人给打了。这个小伙子也是被家里宠坏了,咽不下这口气,又想着去找人麻烦,在山道上劫人。也是报应,那天姑娘根本没上山,小伙子自己却摔死了。算一算,好像他死的那年十九吧,今年啊,正好过了十九年!现在都说,他是不甘心,在下面寂寞,跑上来讨老婆了!”
关昭对这个故事不做评价,哪个村子里还没几个流传多年的鬼故事?城市里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