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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绳为信(2 / 2)

仆之名,表明忠心,“从今以后,许珏唯小姐之命是从。”

许珏本就目达耳通,经商两年,更是精明能干、八面玲珑。他走遍四国,结识不少商客,各国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沈岁宁将此事交给他去办,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一晃,临近端午。皇上举办家宴,往年沈岁宁以沈家嫡女身份参加,如今她受封郡主,虽外嫁圣京皇子,却也在受邀之列。

沈岁宁打着五彩络子,“这用来装咸鸭蛋,太浪费了。”

紫玉笑出声,凑近她小声叨叨,“小姐,你要不要给公子打个?”

沈岁宁手上继续编着丝线,“送他装咸鸭蛋?”

“不是不是。”紫玉摆手,抬眼望了望外面,没见碧荷,才放心说:“公子日日下厨,小姐也当送个小礼物,表示感谢啊!”

沈岁宁被紫玉语重心长的语气逗笑了,听她一说心下微动,不露辞色指着面前装了咸鸭蛋的络子说:“你把这些拿去分给府里的卫兵,每人再赏二两银子,你和碧荷一人十两。”

一听有赏,紫玉笑嘻嘻抱着一堆鸭蛋络子跑了,刚说的话早已抛之脑后。

沈岁宁抱着手,盯着面前的丝线,暗暗出神。半晌,她拾起丝线,慢慢编了起来。

给他送个礼物,也不是不行。

嗯,不是礼物,就是个表达谢意的小玩意。

沈岁宁想到那人得了礼物的傲娇模样,轻笑出声。

晚膳时,沈岁宁用着餐,刚下筷就皱起了眉。她看了眼面前的山粉圆子烧肉,嘴里慢慢嚼着咽下。伸手再夹了筷西湖醋鱼,吃得她眉头越来越深。她把目光移到汤上,一旁的人会意,立刻盛了小碗放她面前。

“咳咳咳咳——”再好的教养也没控制住她,她伏腰咳嗽,恨不得扣嗓子把东西吐出来。

她抬头,委屈地看着身边的人,眼眶因为咳嗽泛红,眼里饱含着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季景澜看着她这小模样,恨不得拽过来揉在怀里。

水嫩嫩的,娇滴滴的,太勾人了。

沈岁宁自是不知他所想,愤愤望着他,“这么酸,醋不要钱吗?”

季景澜面上含情,说出的话娓娓动听,“不好吃吗?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沈岁宁望着桌上的菜,愤懑难平。她筷子戳在米饭上,恨恨想:还给他准备礼物,送狗都不能送他。

她夹了一块肉放他碗里,季景澜夹了送入嘴里,面不改色说道:“肥而不腻,好吃。”

沈岁宁瞪他一眼,又夹了一块鱼肉,季景澜从容不迫吃下,“鱼肉鲜香嫩滑,不错。”

筷子“哐当”落地,沈岁宁起身欲走。

季景澜眼疾手快把人拽住。

夏天气候炎热,女子身上单薄,外头只披了件薄纱,内里肤色若隐若现,指下皮肤泛着白光,娇嫩得像握着一块润玉。

季景澜今日见府里大小都提着鸭蛋络子,上前一问才知是季府夫人赏赐,每人还有二两银子,一个二个别提多高兴了。

他看着自己空空的口袋空空的手,磨了磨牙,做了一桌醋菜。

他想让人知他吃醋,却不想那人真吃醋。于是,每样菜准备了两份,一份加满了醋,一份加满了情。

醋,是真醋了。

季景澜见把人逗成了炸毛的小猫,再逗这只小猫得扑上来咬人了。

唉,再喜欢看也得忍着。

他赶忙顺毛,对着外头喊道:“紫玉,换菜。”

沈岁宁见紫玉入内,不好继续发作,只好忍着怒气坐下,心里骂了季景澜千遍万遍。

“今日酸了点,你家小姐不爱吃酸,把厨房里新做的端上来。”季景澜说完,松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擦余下的温度,面上一派正经,解释道:“做菜的时候手抖了抖,没控制住。”

“没控制住?”沈岁宁笑,笑容冰凉无味,“西湖醋鱼酸也就罢了,你肉里也酸,汤里也酸。这么酸,莫不是醋瓶打翻了。”

“对啊,就是醋瓶打翻了。”季景澜顺着她说,一点不恼,“府里所有人都有络子,还有赏。怎么到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沈岁宁被他哀怨得想笑,想到自己袖袋里的东西,不由软了几分。

“你也想要打赏?”

“那是自然。”季景澜含笑,柔光从微微扬着的眼尾漫出,看得人心跳加速,喜悦迷乱。

沈岁宁看着这样的季景澜,被他的温柔引诱着,牵制着,动容着。

她情不自禁说道:“你也有的。”

季景澜看她,眼里盛着浓浓的笑意,他伸出手放她跟前,讨要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

沈岁宁望着他的手,这双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掌心温热干燥。她鬼使神差拿出自己编织的五色彩绳,系在他的手腕上。

彩绳成结,青、黄、赤、白、黑五色结成一串,戴在白皙的手腕上,玲珑夺目。

端午有戴五色彩绳的习俗,大多数是长辈编给小孩佩戴,寓意护佑辟邪。

如今她编了根彩绳戴他手腕上,不知是否合适,待她调整好松紧,才感到羞意,“颜色太艳,会不会不好。”

“真好看。”季景澜抬手晃了晃,笑得比夏日朗光还璀璨,“这样,就把我绑住了。”

像飞来了一双蝴蝶,落在她心尖翩翩起舞,蜜意浓情后,扑扑翅膀又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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