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宁带着周守卫出门,直奔东大街王素意等人住处。
布庄铺子已经找好,许珏观察许久,地段好,客源稳定。上一位东家不善经营,急需周转,许珏趁机低价盘了过来。
待布庄经营稳定后,便交给王素意。
这期间,几人商量,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窝里,元竹和听兰出身青楼,这几年也有一定积蓄,两人凑了一笔钱,许珏投一笔当做入股,隔条街再盘个铺子,开脂粉店。
沈岁宁听后,又拿出一笔钱出来,几人果断拒绝,死活不再收她的钱。
“小姐救我们的命,给我们安排宅子,出钱买铺子,安排我们后路,我们哪还好意思再收您的钱。”元竹代替大家拒绝,“我和听兰还有点老本,如果后期周转不开,我们再找小姐帮忙。”
沈岁宁只好作罢。
她们二人是风月老手,王素意也有主见,再加上许珏,每人都能独当一面,确实不需要她操心。
两家铺子需要人手,阿春和花花只能留在他们身边。
沈岁宁托许珏寻一个貌似林浪之人,日日陪她喝茶。
季景澜不表明身份,她便想办法让他着急,让他承认。
她选择与季景澜相守,是要到白头。不论是欢愉,还是现实中不能逃避的苦难,甚至是今后面临季景澜和大瑶的选择,她都要有底气去博弈。
这条路荆棘丛生,和他携手同走,便不会漫长孤寂。
她喜欢季景澜,要和他一起扫除这条路上的阻碍。
季景澜也应当如此。
*
季府。
季景澜百无聊赖,今日他将自己的物品一应搬到主屋,包括他的衣柜。
云星累得汗如雨下,伸手擦了把汗,喘气说:“公子,你东西不多,为何不与夫人共用一柜。”
季景澜气息平稳,气定神闲地挑眉看他:“所以,你昨夜故意不给我拿中衫?”
想到昨夜沐浴后,连件干净里衣都没有,让他在沈岁宁面前失了颜面,他看云星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云星讪笑,“那不是高兴吗。”说完小声嘀咕,“都这样了,谁还穿中衫啊。”
“都这样了?”季景澜凝眸,“是哪样啊?”
云星语塞,犹犹豫豫说道:“就是那样啊——”说着两只手捏着拳头并在一起,大拇指上下动,嘴上还发出啾啾声。
季景澜坐在榻上,双腿交叠,无视他的动作平静道:“再说一遍。”
云星摸了摸鼻头,双眼亮晶晶,好奇问他:“公子,你和夫人昨天……”
季景澜蹙眉,眼睛微眯打断他,“昨晚我的中衫,谁拿的。”
“啊,我没有拿啊。”云星回答,倏尔瞪大双眼,磕磕巴巴说:“是夫人吧。”
季景澜随口应了声,云星见他没有不悦,继续好奇,“公子,你昨夜和夫人……”
季景澜一掌拍在云星头上,“少打听。”
昨夜,昨夜不提也罢。
“我这不是在想,今日要不要烧水吗。”云星不怕季景澜,有什么说什么。昨夜他们烧了一夜水,就用了今早一小盆,云星心想,定是公子这事没成。
也不晓得是公子的问题还是夫人的问题。
季景澜的目光沉沉落在云星身上,想到今早紫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口气憋在心里,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说:“烧,天天烧,别偷懒。”
昨夜没用着的热水,今天一定要用了。
想到今早某人窝在他怀中,眸中生雾,眼尾泛红,一声声求饶轻唤“六哥”,他就躁意横生。
还有那件打了死结的中衫……
对,中衫。
季景澜脑中啪一下炸开了火花。
他疾步到楠木柜前,打开柜门,拉下最下层的抽箱。
他眸光微变,被人动过。
季景澜问云星:“这个抽箱你可有动过。”
云星看了眼,说:“没有,公子吩咐不乱动衣柜,我就没有打开过。”
*
沈岁宁回来后作出一副低落样子,紫玉问起来,便说那人不是,唉声叹气极度失望。
一整日,愁眉不展,晚膳也没用几口。
饭后她自行洗漱,找上了床,裹着被子侧身而眠,不给季景澜一个好脸。在那人把手伸向自己时,更是火冒三丈,差点把人踹下床。
她反复安慰自己,静下心,静下心,勿要操之过急,一定要让他主动承认。
季景澜虚虚抱着她,轻吻她的鬓发,小心翼翼喊了声:“岁岁。”
怀里的人,知晓他乔装成林浪却隐忍不问。
看似平静却怒气冲冲,昨夜衣衫打死结,今日演一整天戏,还口口声声“以身相许”,他心口又疼又软。
以她的聪慧,只要发现他的身份,细细一想便能顺藤摸出他别的秘密。
他拿不准,她知道这一切后的想法。
沈岁宁被他松松搂着,应了声。
“生我气?”季景澜凑近了,望着她。
沈岁宁双眸紧闭,不欲理他。
“嗯?”
沈岁宁伸手拂开他的脸,把头埋进了被褥里,闷声闷气说:“没有。”
季景澜轻笑,起身坐好,眸光盯着女子的脊背,手指转着她的发丝打圈。
“不想听我解释吗?”
沈岁宁怔住,心提在半空,她睁开眼,转身,直视他。
季景澜背对她,伸手解了衣衫,肩后箭伤已经愈合,伤口处长出了粉嫩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