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禾开了两枪。
白狼的体型要比傅筝大多,此刻已经占了上风,将傅筝扑倒,恶狠狠地一口咬在傅筝肩膀上。
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出鞘,堪堪从傅筝的左臂擦过,击中投影所成的地面,激起一阵电子涟漪,最终失了力被弹向空中。
一人一狼这才停下撕咬,带着满身血腥来看她。
狼的牙才刚从傅筝左臂上退下来,血染红了白狼的一圈嘴毛。
白狼也没有多好受,从俞一禾的方位看,白狼侧边肚子都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撕裂着,露出内里的白骨与粘粘的红肉来。
俞一禾右眼皮狂跳。
疯了。
疯了。
这次两边都是下了死手。
她再度举起枪,这次却是对着傅筝的头。
傅筝半个身子都在血泊之中,也不看她,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天,俞一禾感觉头更疼了。
反而那白狼看见是她,自觉犯了错,低沉地呜了一声,耳朵一盖,尾巴一夹就从傅筝身上下来了。
这样还不够,还要扭着步子,哼哼唧唧地朝她走来。
俞一禾持着枪,满脸冷峻地看着白狼这两极分化的样子。
这是傅筝的精神体。
一只光站立就有4米的巨狼。
如今扭扭捏捏地走到俞一禾身前,光一个大脑袋就有俞一禾半身这么大,还要低了头将大脑袋往俞一禾怀里拱。
这熟悉的姿势,让俞一禾眉头一挑。
前世俞一禾和傅筝的关系僵化,唯独白狼对她有种莫名的亲昵。
第一次见面,是在傅筝结束任务之后,那次任务很凶险,凶险到傅筝露出了最后的底牌——他的精神体。
当白狼的毛发一块块地被怪物的粘液与血液染的乱七八糟时,这场任务也接近了尾声。
龇牙咧嘴的狼,一口咬断最后一只怪物的生机,转头就看见了同样参与了这场任务的俞一禾。
劫后余生,俞一禾还在平复呼吸,看见白狼一步步朝她来了。
它甩着尾巴,俞一禾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枪,最终白狼只是在她身边边走边闻,转了三个圈后,主动用鼻子拱起俞一禾的手,示好。
白狼根本不怕俞一禾的枪。
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
也是,精神体修复极快,痛楚也几乎全部交给了本体,白狼根本不在乎这枪。
只是在俞一禾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时候,白狼更是委屈。
它哼唧哼唧。
你怎么不摸我啊?
我肚子都破了,流了好多血。
你怎么不摸我啊?
他打我打的可狠了。
它抗议的声音愈发大,却也收着力。
大狼有着不和它外表一致的细心,它要是一扑,俞一禾就得摔倒了。
俞一禾许是察觉到了大狼的克制,于是低头看它,对着小狗把语气放缓了,就着持枪的动作在白狼头上顺了两把毛:“回去。”
白狼感觉到了俞一禾态度的变化,立刻就开心地咧嘴笑了,哪怕它嘴边沾红了一圈血液,受害者就在它身后不远处躺着。
白狼一瞬间就消散了。
现在空间里只剩下了俞一禾和傅筝两人。
*
俞一禾轻叹了一口气。
人可比狼难对付。
她只身上前,地上躺着的人血气浓重,呆滞地看着天空。
俞一禾差点以为他是死了。
踢了一脚。
傅筝眼神闪动一瞬。
俞一禾蹲下,松了手,枪就落在了傅筝的胸膛之上。
傅筝有了点反应,他看向侧面。
俞一禾掰着他的脸,强制和自己对视。
她低着头。
再没有对待白狼时的缓和,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也醒了。”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的死,有一半都拜你所赐。”
“给我正常点,好好活着。”
*
俞一禾出了那扇门。
陈贯还等在外面。
与俞一禾紧锁着眉头不同,陈贯是带笑的。
“多亏了俞向导。”
“多少了?”
“现在已经稳定在135了。”
虽然比一般的哨兵还是要高出很多,但对于如今的傅筝来说已经是很够看了。
“那就好。”俞一禾想到了其他:“找个三组的人进去看看吧,人别死了。”
*
陈贯送她上车回医院。
彼时夕阳已经洒下,俞一禾倚靠在车内,等待发车。
温和的男人临行时再次问:“之前说的调换,俞向导现在的答复呢?”
俞一禾听了他的话,缓缓转过头。
俞一禾生平第一次觉得笑是这么一件累的事。
她努力地调动自己脸部的肌肉,试图对着他扯一个假笑,但好不容易,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就泄了气,最终也只露出一个一转即逝的,毫无笑意的笑。
*
俞一禾再次去看了一眼方邵。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方邵的向导,护士放她进去了。
方邵也情况在渐渐好转。
只需要等一些日子。
哨兵终究会醒过来。
俞一禾搬了条凳子,就这么在病房内坐着。
其实俞一禾在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