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书桌上的这一个砚台。你觉得你能跟着他吃苦?或许一月可以,一年可以,可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能吃苦,那你忍心让你的儿子女儿吃苦吗?将来小门小户,草草过了一生,周而复始,代代贫苦,这就是你说的幸福?”
祝夫人继续说:“我替你挑了马文才,家世、样貌、学问,哪一点不好?又说你要的爱,他也能给你,可你非要和人作对。我原以为,你们同窗三载,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却将人当做仇敌一般。失了这段好姻缘,也就罢了。可你居然还要去找那梁山伯。你可知道,他一心扑在那水利之上,我给了他机会,让他到祝家来表态,但他没有来。”
祝英台不敢相信,却出言为梁山伯说话,“水利民生自然要重过儿女私情,山伯大义凝然,这才是我喜欢的男子,配得上我的男子!”
“哼!遇人说人话罢了。提家族尊严你说要情爱,提情爱的时候你要大义。水利监工又怎么了!难道连几个时辰都抽不出来吗?想当初,马文才能够为了你,放弃攻城,放弃围剿流民,你怎么不提他对你的情谊呢?”
祝英台哑言,山伯自有他的打算。
“娘,便是你说的马文才,手段残忍、心狠手辣,毁婚当日就可以娶另外的女子入门,又是个好归宿吗?”
终于是祝英台退让了。
祝夫人嘴角露出细微不察的笑意,拉起祝英台的手,笑道:“英台,这马家今后和我们祝家再无关系,不过,若是梁山伯真能让我女儿衣食无忧,给我女儿幸福,为娘又怎么会再从中作梗呢?”
这一番话,看似是祝夫人做了让步,但是祝英台却在不知不觉间,将梁山伯划入了可与其他男子比较的那一等队伍中,这便是祝夫人的目的。
天下男人都一样,若是想要祝英台从这死胡同里钻出来,硬来只会让英台更加怨恨自己,不如这样一点点离间他们。
作比较,就是第一步。只有让英台知道,梁山伯并非独一无二,也并非同样看重她所看重的情爱,双方不对等,自然就会有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