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生,你在这儿鬼叫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蓝田扶着门张望,一边大声嚷嚷着。“你是不是又梦游,撞坏脑子了?”
最先接话的是一个长相儒雅的学子,“王蓝田,大家都是同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披上外衣的马文才这时出来,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目光锁定了倒在地上的秦京生,“怎么回事儿?”
惊魂未定的秦京生此刻还没回过神,只是嘴里喃喃着,“有鬼……有鬼……鬼在敲我的门,无脸鬼……倏的一下就飘走了。”
“哼,这胆小鬼,肯定是梦游撞坏脑子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听着王蓝田这话,马文才轻笑一声,“这话怎么不说给你自己听?”
几乎所有的学子都出来看热闹了,除了一人,那家伙去了哪儿?
这次的鬼和上次的应该是一个人,消停了一段时间竟然又出现了,意欲何为?是想在书院里得到什么?
尼山书院的学生宿舍里有对方要的东西,第一次是在自己房间外,第二次是在秦京生的房间外,而这一次更是直接碰上了秦京生,所以这人要的东西和他们两个其中一人有关系。
而此时林淼却不在。
马文才也没想再看热闹,转身回了屋,人都不在,这些东西想也没用,只有手上有十足的证据才能逼得那林淼开口。
想着,马文才便回了寝室,而躲在墙后的林淼等到院子中再无人声之后才敢出来。
可一进门,就被人逮个正着。
“林公子,好雅兴啊。”
林淼看了一眼拦在寝院门口的人。
又是这个李伯容。
“李公子也不遑多让。”
林淼绕开李伯容,就要进门。
却不想被他身后的小厮拦住了。
这家伙,做个小厮实在屈才。
“李公子有事请讲。”
“李公子?”
李伯容笑了笑,突然正经起来,“或许林公子应该叫我一声主人。”
!!!
闹呢!
这种play她可不玩!
“你说什么?”林淼缓了好久,盯着李伯容的眼睛,不肯放。
“怎么,林公子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记得了?还是说卧底做久了,当真忘了自己是谁?”李伯容缓声开口,眼中露出寒意。
瞧这神色,可信度有几分?
“想必李公子还不知道到,在下受过伤,忘了好多事。公子空口无凭,在下不敢信。”
李伯容冷声:“所以给你的任务你也忘记了?”
林淼的心猛跳两下,又立马后退。
“哼,口说无凭,谁信谁傻子!”
林淼跑得飞快,那小厮也没动手拦她。
“这……他怎么安排这样一个人?”李伯容有些失算了。
慌乱的夜过去了,到第二日,众人还打趣着秦京生昨夜的失态。
“明日,书院会来一位新的先生,大家明日去山门口迎一迎。”夫子放下书,看着并不是很高兴。
一众学生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敢问夫子,这新来的先生是谁?”
“谢道韫。”
……
林淼对这些不感兴趣,听了一下午的天书,嘴里又跟着夫子念些之乎者也,时间倒也过得快。
当然,若是没有李伯容那一遭,或许自己做事会更加方便一些。
自己真的是李伯容手下的人吗?
可是李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山上可是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只有去陈夫子那里碰碰运气了。
今天要去山门前迎接谢道韫,众学子跟着山长到了山门前。马文才虽看不上王蓝田这种趋炎附势的人,但是对于师长、同窗还是以礼相待,恭敬有加的,毕竟这和品状排行有莫大的关系。
而他来尼山书院便是为了自己的品状排行,马家也是经世之族,他的父亲是杭州太守,自他幼年起,就被寄予厚望。
马家人丁单薄,这光耀门楣的重担就落在了马文才这个少年的肩上。他自要做这尼山的第一等,受朝廷看重,求得仕途顺畅。他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杭州太守,而他马文才做下一个谢玄又未尝不可。
接了谢先生,众人还要去拜孔子。
一早偷溜的林淼站在书斋门外,心道,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了,深呼吸两口气,林淼就踏进了陈夫子办公的地方。
满屋的书籍卷轴让人眼花缭乱,虽然这样做并不光彩,不过她现在耳聋眼瞎的,打探不出更多的消息,只能出此下策了。
在失事的地方应当还有自己落下的信件卷轴之类的东西,不过还没有找到。
而当务之急就是先搞清楚,到底这个李公子和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
一本本书院学子的信息记载,林淼仔细翻看,生怕漏了些什么。
这学册也是按照家族高低来分的。
马文才、王蓝田、荀巨伯……到了末尾的梁山伯,林淼都没有看见李伯容的名字。没有自己的,还算正常,毕竟自己不是正经入学的,但是李伯容又是抓住了陈子俊的什么把柄呢?竟也能毫无身份的入学。
除非是这人的身份着实高到了可以随意到尼山来的地步。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或者说是司马家?
李伯容,不会真的皇家的人吧!
不行,任务事小,记忆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