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能脱难,他也未必有不测!我会帮你打听你朋友的下落,你别担心……”
“好啊!”邬山月脆声一应,伤怀一扫而光,眼泪也一抹而净。
摩勒正惊讶于她情绪转变如此之快,她也随即给了一句解释:“因为我特别相信你!”
摩勒正想问自己凭什么能让她这么相信,结果多提上了一口气,就被这屋里过分的香气熏得打了一个喷嚏。连带着震得他胸腔生疼,他下意识扶手去摸,正摸得上面层层叠叠的绷带又密又紧,能想象包扎的人一定份外认真,甚至把他的胸围都缩减了不少……
“你是不是在怨我?”
女孩儿莫名问来了这么一句,惹得摩勒投去了求索的目光。
邬山月指了指他的胸口:“你明明在救我,我却差点把你刺死了……”
“哦,你说这个啊……”摩勒摇了摇头,苦涩笑道:“不会啊,毕竟在正威镖局里我们过了招,你还吐了我一脸血……危难乍醒之际以为我们依旧对立,出于自我保护,你的反应……也算是正常!”
“意思是我们现在不对立了?”
“我从来不会想着和任何人对立!”
“哈?意思是我和这个‘任何人’一样?那我岂不是没什么特别了……”
这失望的小表情,直接引得摩勒红了脸。想着迅速结束这份尴尬,他只得立马换了个话题,倒也是他的好奇:“你用的那根骨刺怎么会那么锋利?连护心镜都能穿透!”
邬山月装傻的功夫实属一流,小脑袋摇了一摇:“我也不知道啊。”真跟那么回事儿似的。
“那可否拿来给我一看?”
“好啊。”她很干脆地从骨鞭里抽出一根长刺递了过去。
摩勒拿在手中瞧了瞧,只在两指间稍稍一用力,这骨刺竟然“啪”的一下……就断了?
“啊?”吃惊、慌乱,然后是……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邬山月很大方,把断了的骨刺扔到了一边:“回头再磨根新的就好。”
“可这如何能穿透护心镜?”
“嗯……”邬山月托腮略作思考状:“想必是那盔甲粗制滥造了些。”
这猜测一出口,她紧接着就痛心疾首道:“想我方战士于前线披荆斩棘,后备物资却是这般偷工减料,相关人等真是罪无可恕!”猜测就这样变成了定论,且她越说越来气,一攥拳头更坚定了语气,义愤填膺地说:“小哥哥,你说我要不要去官府举报他们?”
“啊?暂且……不急吧。”
摩勒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倘若这身盔甲不顶用,又是如何帮我挡下了青阴剑派那么多剑?”
“那……说明他们的剑也很粗制滥造!”
“可我身上的伤总不会是粗制滥造的吧?”
“呃……这倒是挺货真价实!”邬山月那双精乖的黑眼珠轻轻一转,立马合掌笑道:“毕竟劲草也能割伤手,他们那些破烂玩意好歹也是生铁所制!但最重要的是你好人有好报,福大命大!而且我请的大夫也不错,妙手回春!”说着指了指摩勒胸前捆缚的绷带,赞叹又像炫耀:“看,绑得多好,多结实。”
“你包的?”摩勒又摸了摸,这绷带真是缠了太多层了。
邬山月倒也诚实不居功:“不是我,是大夫。”
摩勒苦涩地笑了笑,心想这位大夫难道完全不考虑人类存活是需要呼吸的吗?勒这么紧,他一喘一息间得多费掉多少力气啊……
但转念又一想,不说他浑身上下多少伤,他的心口可是被货真价实刺穿过,此刻却并无太深的痛感……便是不得不夸其医术的高超!
“不知是哪位大夫救了我?我想当面感谢。”
“名医!他说他可出名了!”邬山月竖起了大拇指先一声赞,立马又小嘴一撇苦苦地说:“就是诊金贵了些。”
“花了你不少钱吧?我赔给你。”
邬山月摆了摆手,捂着嘴窃窃喜笑:“一分没花。”
摩勒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就听她特别快乐地说:“多亏你身上的那副军甲,我骗那大夫说你是个大官,身上的伤痕都是战功,医不好就要把他满门抄斩。他吓得配药的时候都是跪着的,哪里还敢问我要钱?”
“这样不太好吧……”
“呵,你还真是圣人。若实在过意不去,你回头再给他便是。”她说着竖起了两根手指,一副心疼钱的表情:“两锭金子呢。”
“可否给我看看药方?”
“你还懂药方?”邬山月利索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
摩勒看了看,见上面只是些止血草、脉络散之类,如何能让他起死回生?
“只是这些?”
“对,就这些,你也觉得不太值是不是?”邬山月小嘴一噘,怒哼哼地说:“我就说嘛,两行字就要两锭金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坑我。我没打得他两眼冒金星,我真是圣人了。”
“此人现在何处?”
“厨房煎药呢。”
“他还在?”摩勒更诧异了。
“应该吧……我去看看?”邬山月说着跐溜起身,两手提着铁链,欢快地转身跑了出去。
摩勒想喊住她,奈何话还没出口,人影就已经没了。
要说邬山月原本跑这一下就为了个玩闹,逗逗摩勒罢了,不想趴在二楼的栏杆往下一望,还真就让她瞅见了半边白皙袖长的美人腿……
这她太熟悉了,别说半边,漏个脚趾头她都知道是谁。气场登时冷却了下来,她一个纵身,从栏杆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