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心里挂住的人,他不得不朝着蓝绦挥斩了过去。
可面对一个帮过自己的人,巫医谷的日子也不是白白相处,这一剑摩勒有意无意地就没有瞄准,挥斩之下只用这剑锋之气削去了蓝绦的半边袖子。
但也是趁着这个间隙,他再次试图让其清醒过来:“蓝先生,好不好先冷静!你想知道杨儿的下落,也总要给人说话的机会啊!”
然而蓝绦全然不管这许多,他知道摩勒没有夺他性命的决心,何况即便真有,又能如何?
眼见黑剑再次阻挡了过来,蓝绦直接金钟罩护体,快出两步,横臂迎了过去。可黑剑似钝却极锋,竟然冲破了金钟罩,硬生生切进了蓝绦的血肉之躯。好在摩勒一直都在手下留情,不然蓝绦这条膀子可就直接废了。
可见摩勒真的就很可笑,他一个弱者,一个下风之人,临在了生死之际却还在心慈手软。
“傻小子!”蓝绦一声哼笑,掌间用力,直接扭转了剑锋,“呼”的一下,锋口已经指在了摩勒的喉结处。
“啪”的一声巨响,饭桌被腾起的骨鞭彻底甩飞,杯碟盘碗噼里啪啦碎了满地,饭菜汤汁直接撒得满天。
冲出来的邬山月连多一句的废话也没有,弱腕再一轻抖,骨鞭势若龙蛇一般朝着黑剑嗜咬而来。“刺剌剌”一串长响,鞭剑相缠,蓝绦只觉虎口处震得发热,黑剑险些脱了手。
好一个纤弱的少女,在力量悬殊之下亦能站于不败之地?
可惜可惜,言之过早。
蓝绦毕竟撼力于天地,邬山月如此为之更多的只是另其本就恨极的心又怒上了一层。
只在下一个瞬间,蓝绦蓄力已上,两相争执之中,“啪”的一声,黑剑和骨鞭纠缠着一并被甩出了楼窗之外。
没了武器支撑,邬山月立马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了。但她紧跟着秀口一张,一枚晶蓝的毒刺向蓝绦急喷而去。
可蓝绦毕竟练有金刚罩护体,扛不住黑剑,但不至于连一枚小小的银针也要放在眼里。
果然毒刺碰到了他的脸,只擦了一下,完全没有刺进去,便轻轻地掉在了地上。
明里打不过,暗里又不能得手,邬山月明摆着是全无胜算了。
即刻之下,摩勒贴了过来,坚定地挡在了她的前面。
“蓝先生,您别伤她,要杀可杀我!”
“我杀你何用?”蓝绦厉声怒啸:“四年前,就是她拐走了我的杨儿!”
蓝绦怒红的眼睛像喷火又像滴血,简单的愤怒已无法形容,他更像是一头猛兽,誓要撕咬曾经害他的猎人。
“不可能!”摩勒赶忙说:“四年前她不过十二三岁,如何能拐你的亲朋?”
“我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了她!”
“好,即便你认准了她,我们就慢慢问,慢慢问出杨儿的下落!”
摩勒努力想用语言劝服,毕竟实力在蓝绦面前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在他想来蓝绦也不该拒绝,既然那么渴求杨儿的消息,就不该放弃最快抵达的捷径。
然而,蓝绦的神情不见丝毫松动,话语也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人,我可以慢慢找;但她,必须即刻死。”
“为什么!”
“她若不死,即便我找到了杨儿,仍旧会被她再骗走!”
摩勒瞬间没有了言语,他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
但他还是要坚定地挡在邬山月的前面,一面用恳请的神态尽量缓一缓蓝绦的情绪,一面便是紧贴着邬山月偷偷地往栏杆的方向挪。
那是最快的出口,也是他所能想到最可能求到的一线脱逃的生机。
“小哥哥!”邬山月忽然唤了一声。
摩勒只顾着警惕前方的蓝绦,无暇转头应声,但身子还是下意识地向邬山月偏了一偏。
原以为她是害怕或着急,却不想她竟是从袖口里滑出了一根骨刺,挥手一掠,冲着摩勒的心口就插了过来。
摩勒惊讶而不知所以,骨刺猛刺下来的势头更是毫不留情。
然而终究还是蓝绦更快了一步,“呼”的一掌袭来,只这掌风之力就将邬山月的骨刺震脱了手。她赶忙拔下发簪,竟又是一根雕琢精细的骨刺。可惜还没来得及再向摩勒刺过去,飞闪而至的蓝绦已然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摩勒赶忙用力去掰蓝绦的手:“放开,你快放开她,求你了放开她。”
蓝绦不想再费神,干脆横过另一只手也掐住了摩勒的脖子。
一左一右,将这一对人儿双双提了起来,蓝绦有这个力量。
而且他的分寸还把握得十分得当,不至于能要摩勒的命,但另一只手却已经将邬山月挟至了鬼门关前。
秀丽的小脸儿充血通红,邬山月张着小嘴已经呼不出声音了。
摩勒用他尚存的力气继续挣扎,胡乱摸索中正碰到了被放在一旁的小鸡灯笼。他忙地拿起来向蓝绦的胡子上扔了过去,蓝绦的胡子又密又长,之前又沾了些酒,碰到了点儿火就被点着了。
可说来恐怖,即便如此,蓝绦的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他要邬山月的命,不惜一切代价。
火势在一点点往上窜,蓝绦的半截胡子已成焦糊,脸也挨着火光在灼烧,同样邬山月的性命更在急速地凋谢中。
摩勒再无方法,情真、情急、情切之下只能扣着蓝绦的腕子,闷出了一声:“舅舅……”
往事如风,乘着摩勒的这一声,忽地刮进了蓝绦的脑海。恍然之中,他想起了曾经一样的场景,那是他的赤杨在最后叫着他“舅舅”,乞求他放过身旁的女孩儿。
蓝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