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毕竟他自己也有师父和同门,那也是很重要感情。但人就是双标,就是喜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就是在意了这个小川。
邬山月大抵也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对摩勒她不该像对旁人一样不耐烦。想了想,就乖乖巧巧地扯了扯摩勒的衣角,待人家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立马绽放出了灿烂的笑颜。
摩勒还来了一重温柔的笑,却也见勉强。
邬山月没办法,还是解释道:“小哥哥,如果你只是担心小川是那个什么杨儿,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因为听描述那个杨儿应该与你年纪相当,甚至比你还要大一些,但事实却是小川应该比我还小。”
摩勒稍一露出疑惑的神情,邬山月紧跟着笑道:“你呢,是没跟他正式地打过照面,小川真就是小孩儿一样,而且这次见面,我感觉他好像又变小了……”
这话说罢,她自己的心头也不由地一颤。
人怎么可能越长越小?怕不会是太久没见面,自己给记差了?可她怎么会记错小川呢?
她不愿去细纠,因为在她看来小川是完全属于她的,她不允许自己有不确定性。
“反正小川就是小川,不会是别人就对了。”她胡乱地摆了摆手,算是最后的一锤定音。
“嗯,好……”摩勒点了点头,笑意依旧是温柔。只是当他偏过头看向湖面的时候,突然很想问倘若自己跟小川一起掉进了水里,邬山月会先救谁……
多么无理取闹的问题,可偏就是冲进了他的脑海,且在久久回旋。
他该庆幸没有问出口,否则该是多么的无地自容,可他又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邬山月瞧出了他的不痛快,换作旁的任何时候她或许已经用搞怪或撒娇的方式安抚了。但在当下,一来是身体不爽,二来牵扯到小川让她的心情更不爽,也就懒得搭理了。甚至她还觉得很烦,人为什么要多出一种感情?而这种多出来的感情,明明是后来的,却最能扰她心烦。
她从摩勒的怀里挪了出来,无处安放的目光索性也瞟向了湖面。
静幽幽的湖,就像是在睡觉,只有在风过时才偶有波纹。
两人就这样并肩而坐,同一个方向看着同一面湖。开始时还是各有各的心思,但沉静了一会儿便都被这面静水所吸引,心无旁骛了起来。
“哥,这应该算是死水吧?”
摩勒向四下瞅了瞅,确定并没有奔流的去向:“应该是。”
邬山月笑道:“哎呀,好在咱们上次在谷底的时候找到的水路不是这一条,不然死水之下没有方向,咱们就要双双死在那里了。”
“可是月儿你相信吗?我很后悔找到了那段水路,很后悔当初迫不及待地想离开。现在才觉得如果能永远地和你生活在那里……多好啊。”
“是吗?”邬山月很不以为意,淡淡笑道:“那是因为你已经走出来了,才会有回头的眷恋。但如果当初咱们没有走出来,你便只会一门心思地想出去,而且还会越来越想,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快乐。”
摩勒偏过头,看向了她。邬山月感觉到了眸光,也扭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摩勒苦笑地垂下眼眸:“这回你说错了,我的快乐是因你而有的。”
“是吗?那我的也是啊。”
多么随口的一句话,轻易就敷衍了摩勒的一片真心。
而且她紧接着还很嫌弃地发起了牢骚:“但你不觉得那里的环境太差了吗,又没什么吃的,只怕也过不了几天,咱们就会快乐地饿死。”
“那你愿意跟我去一个山水总相依的地方快乐吗?”
如果此一问还只是考虑到江湖里的危险追杀,想要退隐保平安,摩勒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只有你和我。”
这,就完全是出于他那颗想要独占的心了。
邬山月凝望而来,他一脸的认真,等待一个承诺无异于等待一场审判。
邬山月静默了一会儿,忽地噗嗤一笑,小嘴儿已经噘了起来:“但是我想选塞北,可以吗?因为我想看大雪,很大的那种。听说那里到了冬天周围都是白茫茫的,可以把一切都染成白色。我还没有见过,想看一看。”
“当然,当然可以。”
摩勒大喜,忙握住了她的手:“我们还可以养些牛、羊还有骆驼,嗯,还有苍鹰、黄狗,可以打猎。”
他在描述他的畅想,眼中闪烁的光芒里都是满满的憧憬。
邬山月却把手抽了出来:“养那些做什么?看完大雪咱们不还得回来吗?届时那些牛羊要如何处置?卖掉还是送人啊……”
摩勒一愣,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带着丝丝的侥幸,他小心翼翼地说:“不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邬山月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可是大雪再美再壮观也总会看腻啊,自是不如江湖上的风云万变来得有趣。”话一说完,她还推了下摩勒,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摩勒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即便私心难以启齿,他也无法将“危险”二字说出口,因为没有能力抵抗羽箭并不是把鸟儿关进笼子的理由。更何况,邬山月不缺乏可以保护她的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他摩勒而已。
他猛一下想起了计无谋的话,幻想可以突然之间精进武艺,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才敢去自私。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再美,也只会化为了嘴角边的一抹苦笑。
可计无谋真就算得很准呐,要不要真去信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