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的时候一样，听不出什么差别。 冉暮秋很小的“嗯”了声。 可是为拿手机的手在发抖，所以冉暮秋并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同样也有些颤。 “怎么没去公司？”男人语气显得很随意，就好像真的只是在办公的间隙，打来电话问候一下刚订婚的小丈夫。 从发那个软件开始，冉暮秋的脑子就已经开始转的很慢，蒋霄打来电话，就又像让他变笨了一点，他磕磕绊绊几秒，甚至没想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撒谎，“我、我不想去。” 那头一顿。 接，就是一声轻笑。 “早就说了，让你退圈。”男人声音里甚至透几分愉悦，像在同他开一个伤大雅的玩笑，“像在这样，三打鱼，晒网，工作也不去，你经纪人和队友不生气么？” 说，还像分神思考了下，“有个队友，是不是叫方昱？年纪很小，才十七岁。” “……” 知道自己队友的名字，蒋霄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将这个人的祖宗十八查个遍。 可偏偏在这之前，蒋霄的确从来没提起过方昱。 冉暮秋睫毛抖了一下，想起一些落窗帘和楠木桌底，手指头紧张的掐进了柔软的掌心里。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蒋霄哥哥，我、我……” “嗯？” 冉暮秋脑袋打结，已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真的不想去公司。” “不想去就不去。”那头顿了一会，声音变得含混许多，应当是点了根烟，“那回家么？小秋。” 冉暮秋脸色发白，胡乱道：“我、我想在外走一走。” 出乎意料的，男人答应的很快。 “好。”他说，“那晚饭呢？要不要一会派车来接你。” 冉暮秋连忙摇头，想起在电话那头的男人看不到，才又连忙出声，“不用了，蒋霄哥哥。我……我一会再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嗯。”男人音调没太大变化，但听像比方才沉下去了许多，“我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以后，冉暮秋望车窗外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将手机关了机。 - 出租车师傅话很少，一路上没同冉暮秋说过什么话。 尽职尽责的绕城区转，这一转，就转到暮色半阖，幕暗下来。 车子朝东郊一路开去。 到了一片野草丛生的郊外时，司机大叔看冉暮秋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开始频频往后看。 半晌，终于没再忍住。 “小朋友，你打算一会就在这里下车啊？这里可打不到车嘞。” 冉暮秋只手揣在口袋里，闻言看了司机一眼，那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可怜，“叔叔，可不可以再转一会？” “这车不是我的，我要换班嘞，小朋友。”师傅有点奈，“这样吧，我你捎回去，回程的路不收你钱。” 冉暮秋犹豫了一会，“算了，您就我放在路边吧。” 司机大叔见他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 几乎坐了快一的车，从打开车门下来的时候，冉暮秋手脚有点软。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怂。主角攻只是在他手机里安装了监视器，并不是什么谋财害命的东西。 可一想到自己手机里连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全数记录下来，被另一个人拿捏在手里，仔细端详，冉暮秋就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甚至，他更法理解的，是为什么蒋霄明明知道了所有事情，却还装作什么不知道，云淡风轻，还要同他订婚。 如司机大叔所说，这个方极荒凉，只栽几颗高大的杨树，其他的草木就不多了，显得光秃秃的。 的确不太好打车。 冉暮秋刚有点后悔没跟大叔回去，远远的就看见了几辆打双闪的车，数量很多，大概有七八台的样子。 还是有人的嘛！ 他眼睛一亮，往那边小跑几步，慢慢的，步子就慢了下来，笑容也一点点消失。 被几棵高大的树木挡的车辆，围成一个圈，像一张守株待兔已久的巨网。 而停在最中间的，是一辆比熟悉的库里南。 底座高，倚车头的男人身量更高。 初秋的，温度已然开始转凉，男人却穿一件长款的深色风衣，单手抱臂，长腿曲起，手工定制的皮鞋边上，有一圈被踩灭的烟头。 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套那枚冉暮秋亲手给他戴上的素色指环，他就用那根手指头捏烟，吸一口，颊微陷下去，愈显得轮廓凌厉，神色阴鸷。 半点也不像在电话里，同冉暮秋说“等你回来”的温和样子。 冉暮秋的脑子一下就炸开了。 他转身就想走。 还没步，就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