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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温柠的手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有一瞬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荒谬。
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
夏逐在做饭。
男人回来后换了一身浅色的家居服，他的身形高挑挺拔，像个天生的衣架子，可塑性很强，穿浅色和深色的感觉相差很大，浅色让他看起来温润如玉，黑色则让人显得神秘深邃，两者都能牢牢吸引视线，叫人过目不忘。
姜温柠停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他察觉到，并未回头，直接开口说：“先去客厅等一会。”
但下一秒却听到她主动提出要帮忙：“我帮帮忙吧。”
夏逐动作一顿，才扭头看向她。
姜温柠已经自顾自挽起了袖子，走了进来：“学长在做什么？”
“……想做两个菜和一个蛋包饭。”
“那我洗个菜可以么。”
夏逐没有说话，姜温柠就当成了默认。说着，她走到洗碗池边上，拿起那些在沥水架上还没来得及洗的蔬菜，放进了旁边的篮子里。
拧开水龙头，水龙头的水有点冰，她的手下意识缩了缩，很快适应后，又把整个篮子都伸过去。
原本安静的空间内响起哗啦啦的声响。
姜温柠看着水流，稍稍有些出神。
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也是这时，夏逐的声音自旁边响起，混在水声中，却叫她一下听清了——
“为什么当初没有想到对接后会出现的问题？”
姜温柠一愣。
这是在和她复盘？
以前发生“意外”的时候，周梅也会和她复盘。
无非是总结教训，好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有想过，”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但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把提纲定下来。”
虽然跟剧组不像其他助理一样需要事事操心，但她其实也很忙——现在负责夏逐工作的人其实只有两个人，张霖基本只谈资源，后续跟进全由她来负责对接。
她对这个直播其实很上心，数次和对方强调问题要按照提纲去问，然而还是——
说到这儿，姜温柠看了夏逐一眼，发现他好像没有在注意自己，才用力抿了抿唇，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觉得自己在为自己找补。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都是“借口”。
身边的人却再次开口——
“没有想过其他人会改变主意吗？”
“他们从业许久，明白什么话题能起到怎么样的引导作用……”
“哪怕是他们引起的问题？”
“硬要说的话，他们也是为了流量。以后应该也不会合作了，从他们身上找原因没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硬生生停下。
因为男人忽然伸出胳膊，拧上了水龙头的开关。
厨房不算大，两个人站着甚至有些拥挤，夏逐保持着搭着水龙头开关上的动作，侧着头看她——那双浅色的眼眸背着光，有些晦暗不明……显得格外深沉。
男人微哑的嗓音在很近的方向缓慢响起，仿佛叹息：“姜温柠。”
姜温柠愣住。
“你对别人很宽容，但对自己太严格了。”
夏逐看着她的眼睛：“引起争论的原因是主持人用词不当，而不是你没有准备好。最后也是你提示我怎么安抚好观众的，你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事了。”
每个字都很清晰，但姜温柠却有一刻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听不懂。
她没想过，有人会这么说。
“人有很多种样子，有因爱生恨的人，也有人可能从一开始就带着恶意。”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其实很了解这些事发生的可能性。”
——确实如此。
半途被更改的需求，因为热度而得罪合作方，双方谈不拢故意为之事后甩锅等等。
她其实每天都在听说这些事，不管是传闻还是亲眼看到，它们确实是存在的。
姜温柠迟缓又用力地抿了抿唇：“是……但是——”
“你会把人往好的地方考虑，但这不是你的错，是你的优点。”
夏逐轻声道：“我知道你在自责，但我认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姜温柠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
像是海水漫过心脏，心脏跳得很快——有点儿呼吸不畅，却也浑身发软。
她吸了口气，眼角有些不自觉地发红，下意识转过脸，还沾着水的冰凉指尖碰了碰面颊，又被冰得松开。
这时夏逐原本搭在开关上的手伸了过来，很轻地碰了碰她的眼角：“……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男人的指尖在眼角的位置一触即分，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点温热，甚至微微粗糙的触感……小心翼翼的。
姜温柠一下便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意识到他说的话，她仰起头，再次对上那双眼睛。
其实夏逐在她这儿已经没有去年再遇到时看起来那么冷淡了，很多情绪在他脸上也有迹可循。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面前的男人甚至有点儿——慌乱？
这一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那些压在心里的负担也在这个瞬间消散，她没来由想笑。
“没有。”姜温柠的笑容轻松了很多。
夏逐像是松了口气，缓缓收回了手：“抱歉，我没想过自己……”会把人弄哭。
他没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