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萱没懂,继续问道:“国外没请到保姆吗?”
“你还别说,真请不到。老人要语言相通的,菲佣那些都不行。请华人又很难请,唯一一个从国内请到旧金山的小保姆待没够一年,就说不干了,要回国。现在老人慢性病,也吵着要落叶归根。就只能我带人回国了。看看再找个保姆伺候一下老人,平时煲些汤汤水水的。”于颖唉声叹气道。
“去人才市场走一圈,看看有没有家政人员。也可以登报招聘。”祝萱思索一会,说出现下流行的几种招聘方式。
“那好,我试一试。谢了,老同学。下次没那么忙,请你吃饭。”于颖一改之前愁眉苦脸,爽朗一笑道。
“没事,我在河丰小学教书。你有空就来找我玩。”
“会的。”
于颖急着回老人身边,就先走了。
*
回到家中,祝萱打电话给深市的陈老板,让他跟两小孩说一声,暑假她会去一趟深市接他们过来广市玩,到临近开学的时候再送他们回去。
白女士看她几天都喉咙不舒服,特意给她做了冰糖炖雪梨汤。
电视上播着千问栏目组的节目。
“最近一起深市抢劫案闹得沸沸扬扬,抢劫犯陈某被逮捕归案,抢劫的金额和金银首饰却不翼而飞,这究竟为何,请跟节目组走近...”
祝萱看得出神,糖水没喝几口。
白女士敲了敲桌面,让她快些喝,并讨论起警方没找到的钱和金银首饰,“说不定逃跑的时候随手扔到垃圾桶或者随便一条路边的草丛里,要么没找到,要么被人捡走了。”
“也不是不可能。”祝萱赶紧喝了几口糖水,应声道。
白女士哼了一声,很有把握地说:“像这种情况,两三天没找到的,拖越久就越不可能找到的了。”
这事触及到祝萱的盲区,她不知道作何回答,只能埋头喝糖水。
周末这两天喝白女士煲的汤汤水水和吃医院开的药,喉咙好了许多。
以至于周一骑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碰到有买花生酥的小摊贩,没忍住买了几块放到车篮里。
到学校附近,遇到几个小鬼头骑着单车打打闹闹,为了避开他们,祝萱的车头撞到学校操场的围墙。
车头都撞歪了。真是祸不单行!一个字衰!
祝萱把车子移到角落,开始用蛮力掰正车头。
这时,她听见小轿车熄火的声响,还有两个人下车关车门的声音。
她转过身,伸出头去看右前方一百米不到,有两个人站在大树旁边讲话。
背对着的女人,单看身影,她认出是简晓华。
而对面的男人有点脸熟,穿着黑衣服,好像哪里见过的样子。
“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一点吧!你这副样子,阿姨会心疼的。”
祝萱一听就是简晓华的声音。又瞄到简晓华的左胳膊戴着黑纱。为这个男人请一周的丧事假,这两人啥关系啊?
黑衣男子顶着两个大黑圈,眼眶通红,神色悲戚,哽咽道:“我...我妈被人害得这么惨。我夜夜都梦见她脸没一块好肉,说儿子,妈好疼。”
简晓华过了一会,才安慰道:“不是请了大师,让阿姨走得顺些吗?不过,你能梦到阿姨,或许是阿姨挂念你。”
祝萱苦思冥想,终于想到这个黑衣男是谁了。
是当初在深市旋转餐厅跟简晓华一桌的花衬衫男。
人憔悴太多,刚没认出来。
“或许吧,我爸硬要请大师,都没什么用,还不是照样夜夜梦见我妈。”
李成锋一皱眉,抬头纹很明显,加上这几日守灵熬夜,额头还爆痘了。
“唉,求一个心理安慰吧!对了,那个抢劫犯不是早就抓到了吗?你们家损失的钱和金店里的东西都追回来了没?”
简晓华把话题一转,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
李成锋摊手说:“没啊,都是吃白饭的。一问钱和东西找回来了吗,就开始跟我说这说那的,最后来了句,快了快了,我们设立了专案组,会追回来的。”
“诶,不是说那个抢劫犯的儿子读高中吗?要不要从他下手?”简晓华动了歪脑筋,试探性问了一下。
“这不太好吧?”李成锋下意识拒绝,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想想他父母做的那是人事吗?你还在这犹豫!你还想不想你妈泉下安息啊?”
简晓华整个人十分暴躁,恨不得撬开对面人的脑颅看看,是不是都是糊浆。
“你要是想我妈安息,就别在这嚷嚷。我告诉你,你别激我,我不上钩。就这样,我先走了,你随意。”
李成锋不乐意别人用刚惨死的母亲激将他,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女朋友,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走。
“你这人,我不是跟你在商量嘛!你跟我发什么脾气。是谁一直在给你出主意啊!没良心的,说走就走。谁稀罕,我呸!”
简晓华叫不住人,看着开走的小轿车,气得她踢了一下冒出地面的树根,疼得她直抽气,骂骂咧咧地走向学校门口。
躲在角落里的祝萱见当事人走远,这才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