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教了我很多关于魔药的知识,我学的有一点点费劲,毕竟之前从未接触过魔药制作。不过有斯内普的教导,我学东西倒是挺用心的。
在我和他的努力下,我终于可以制作简单的药水了,不像一开始的时候连瓶子怎么打开都不知道。
斯内普有的时候会很严厉,板着一张脸站在背后看我制作药剂,甚至会抓着我的手往坩埚里丢药材,气急的时候还会破例骂我两句。
这种日子倒也没过多久,霍格沃兹的假期结束后,斯内普回到了学校。离开前他特意站在我家门口,告诉我他会再次回来看我,让我放心。
我觉得我做不到。
斯内普走后,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搅拌着咕噜冒泡的坩埚,没来由的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危险靠近。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晚饭的时间。
因为害怕有人来抓我,我连油灯都不敢点,只能缩在坩埚旁边靠着那微弱的火光喘息。
幸运的是,他们一直没有回来。
我松了一口气。
晚餐时间,我一个人躲在屋里偷偷吃饭。
窗户缝里钻进一股寒风,我裹紧了衣服,爬进了破旧的衣柜里。
今天晚上似乎格外寒冷,屋外堆满了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我蜷缩着腿抱着膝盖,心跳砰砰的,像是擂鼓。
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一个阴森的牢房,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座陡峭的山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我吓得浑身颤抖,哆嗦着抓紧了手里的魔杖。
门外没有人回复,但是我知道敲门的人一定是那些人,他们来抓我了。
似乎是等了太久没有了耐心,门被撞击的哐啷作响,震耳欲聋。最后一声刺耳的爆炸,木质的门扉和我的柜门一起碎裂,像慢动作一样漂浮在我的周围,我甚至能感觉到火在燎烧我的头发。
那是一群穿着深灰色袍子的巫师,他们手执魔杖,兜帽遮住了五官,为首的那个男人正用魔杖指着我。
“格林德沃家的人!”其中一位巫师恶狠狠的说,“我要把你们通通送上火刑架!”
另一个巫师则是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轻快又刺耳,“这样杀了她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我的身体僵硬得难以挪动半步,双眼瞪大,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恐惧如潮水一般将我包围。
“你们想干嘛?”我尽量使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平稳镇定,同时悄悄伸出了魔杖,准备趁机逃跑。
为首的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图,他像树皮一样干枯的手拿魔杖在手里打着旋,威胁道:“别想跑,格林德沃小姐。”
我咬牙,心底涌上巨大的愤怒。
他们几个巫师都是一脸轻蔑,似乎笃定我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我试探的往门外挪动脚步,却发现那扇破旧的门早已在方才的爆炸中消失了踪迹。
我退无可退,在混乱中,我想到了斯内普给我的装饰品,果断的捏碎了它。
一阵巨大的烟雾从我身上蔓延开来,我趁机跑了出去,脚踩在雪地里冻的生疼。
“格林德沃小姐,您真是令人失望啊。”其中一个巫师啧啧的说着,丑陋的脸因为他的动作从帽檐下露了出来,他穿过烟雾移形换影到我的面前,死死掐住我脖子将我提了起来,“您是想用魔法飞出去呢,还是想用这小把戏糊弄我们?或者是,您希望您死去的父亲能够赶来救你?”
喉咙里传来一阵腥甜,窒息的感觉连着剧烈的心跳蔓延至我的全身,我的双手在中胡乱的抓着,想掰开钳制住我的手指,但毫无效果,过度的挣扎反而激怒了掐着我脖子的那个人。
“没用的东西。”他猛地一甩,像扔垃圾一般将我甩飞出去,咔嚓一声,我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撞碎了摆在墙边的木头架子和上面的魔药。蓝绿的魔药混合着我身上流出的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摊奇异的水潭。
我的背后和手心里扎满了碎玻璃,手扭曲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身上的骨头好像都碎裂了,我疼得闷哼了一声,嘴里呕出鲜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上钻心的刺痛比不及心里的痛苦,这种屈辱和绝望比让我死还难受。
我趴在地上捂着脖子,身上的血像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我艰难的转过头,视线被血覆盖的模模糊糊,却依然看得清那群巫师丑陋的嘴脸。
“格林德沃家族的继承人居然如此懦弱,真是叫人惋惜呢。”那个捏着我脖颈的巫师嘲讽的说着,拿出一条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你想怎么样?”喉咙里都是往外冒的血,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当然是送你上路啦!”他哈哈大笑,抓着我已经折断的手臂拖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这么美丽的人儿死在我们的手里,一定非常有趣!”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里憋闷得像是有一块石头堵在了那里,眼前闪过被炸烂的门,像废墟一样的家,已经干涸冒烟的坩埚,和漫天的大雪,我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血滴在地上。恍惚之间,我看见一抹银色闪过,随即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