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做不做吧。不做我让别人来做了。”贺德转是宫中老人了,深谙激将之法,顺势要把箱子给合上。
“等等,我做。”许夭夭心想,管他为了什么,那黄金,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要是成功了,她不就成周围千金小姐圈子里的第一富婆了。那还找人假结婚干嘛,自己买套房子,搬出来,再也不用一天到晚上学了。
何况,这人这么有钱,如果真是道信亲戚,有这么一门子富裕的亲戚,劝他还俗也是为他好啊,总比在这寺庙里天天吃萝卜青菜好啊。
思及此,她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不能保证成功。”
“那是自然,你只需大胆尝试,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让他还俗。还有,你不能告诉他见过我的事。”
怎样能让一个和尚还俗呢?
贺爷爷告诉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道信是在皇帝面前侍经筵的人,讲道理比谁都会讲。
贺爷爷给她指了条路,那就是,要重新唤起对方对俗世的向往之心。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唤起道信对俗世的向往之心,她倒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对俗世有了绝望之心。
傍晚,许夭夭正在斋堂用膳,忽然听见和尚们惊慌进来通传走水了。哪里走水了,她问,一个满脸惊慌的小和尚说西厢房。
许夭夭住的恰是西厢房,忙也跟上去想看个究竟。走近一看,不由的心中大苦道,好巧不巧,正是她住的厢房。突然想起自己抄写的经书,要是一把火烧了,不白抄那么久了,那可是对她来说和银钱一样宝贝的东西啊,于是许夭夭找了一张院子里晒的床单,往上面撒了一桶水,套在身上,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冲了进去。
和尚们正一桶水一桶水手忙脚乱的救火,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想往里面冲,待许夭夭冲进去后,他们才着急的大叫道:“施主,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许夭夭借着火光,看到厢房里烧的最旺的就是她堆在角落里抄的那挪经书,看着抢救无望,许夭夭只得作罢,眼睛又扫到床上,那里有一堆包裹,之前想着还有几日就下山了,行李都差不多在包裹里,此刻倒也不用手忙脚乱收拾,许夭夭拿起包裹就往外跑,跑的时候感觉头发被火灼到,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忍着疼痛退了出去。
金山寺的和尚们见许夭夭出来了,忙上来问询有没有伤到,觉远也到了,他的表情很不高兴,腮帮子鼓鼓的:“我怎么收了你这么笨的徒弟,那么大的火,把你烧死了怎么办,钱财乃身外之物啊。”
确实,许夭夭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又风风火火的出来,手上拎了个那么大的包裹,任谁都会以为许夭夭是为了财物。小的时候写的作业被许光耀给许夭夭掉到了湖里,许夭夭可是打了他一顿解气。逼弟弟给她重做了一遍,可是他写的字和她不一样,夫子最后罚她抄了两遍。想到此,她觉得心中发堵,眼眶发酸,于是她也骂道:“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顶撞觉远,觉远到底年龄小,一时被喝住了,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火很快被扑灭了,许夭夭被安置到了东厢房,和尚们陆陆续续去吃饭了,觉远自己跑去斋堂给许夭夭重新端了碗稀饭。
许夭夭看着面前这陌生的床,仿佛又回到了第一个晚上,孤独,想家,被火灼伤的手隐隐作痛,看着那晚稀饭,她没好气的说:“你端走吧,我不饿。”
觉远看了许夭夭两眼,嗫嚅道:“你的包裹不是抢救出来了吗,还伤心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许夭夭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我的经书全被烧了,好不容易抄了这么多,手都要抄断了,现在可好,功败垂成。”
他默默退出去了。
一会儿,许夭夭听见了推门声,许夭夭的脑袋蒙在被子里,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然后突然感到手冰冰凉凉的,痛的不那么厉害了,许夭夭从被子里伸出头,一看,一个人正在往许夭夭手上抹药膏,不是道信是谁。
“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缘故,就着油灯,许夭夭觉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怎么说呢,有一种白日里见不到的温柔。
“我听觉远说了你的事,没吓到吧?”
“吓到了又怎么样,你们金山寺会陪我精神损失费吗?”
他道:“我都没找你问寺庙损失,你还恶人先告状。”
许夭夭一听,急了:“凭什么要我赔啊,起火是在申时,我又没有点油灯啊。”
他的动作忽地一顿:“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你房间纵火。”
“我可没这么说啊!”这金山寺都是些和尚,六根清净,怎么会做这种事。要说有人,那也只能是,许夭夭忽然想起昨天麒麟的那个火球,心有戚戚,问道信:“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麒麟。”
“不是。”
“你怎么这么肯定。”
“麒麟的火和这个火不一样。”
“哦。”
“觉远说你哭了,是想家了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许夭夭想到那些经书,这些日子的成果付诸东流,情绪又沮丧起来。许夭夭从小最讨厌写字做作业,偏偏阿娘爱逼她学习,许夭夭又不敢忤逆她,想到家里那张大床,想到许夭夭的闺房,许夭夭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手受伤了,经书也抄不成了,估计还要在金山寺住一个月。我好想吃家里阿娘做的菜,好想我的床。”说着说着,越说越委屈,啜泣起来。
道信听她嘤嘤的啜泣声,明明很想大哭却又压抑着自己,顿觉心乱如麻:“要不我带你回去看看。”
许夭夭一听,停止了哭泣,呆呆看着他:“莫说现在已经是傍晚,就算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