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妇道人家,我说你一天到晚想那么多干嘛,大不了让她一辈子不嫁人。她不成亲不就得了。”李公甫道。
“这能行吗?”许娇容问。
“怎么不行!快把汤盛好,我去叫碧莲和仕林出来吃饭了。”
十年后。
“娘,我的腿都走酸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啊!”许夭夭望着面前的金山寺没有尽头的石梯,哭丧着脸道。
“不可以,向佛祖还愿,心要诚,心诚则灵,你这样走走停停,佛祖会生气的。”李碧莲半哄半劝道。
“你怎么不带许光耀来啊,享福的事情就知道带他,倒霉的事情总是叫我。”许夭夭小嘴一撇道。
“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看后面那个小孩子人家怎么不叫苦呢,我看你就是被你外祖父外祖母宠坏了。”
许夭夭往她娘指的方向一望,还真有一个小孩在离她一两百米的后面。石梯笔直,可以看很远,后面的那个小孩子闷着头一个劲往前冲,而他身后的大人反倒有点吃力似的。
“老是拿我和别人家孩子比,他是男的,我是女的。”
“又说错了!你忘了出门前怎么叮嘱你的吗?”李碧莲瞪着女儿严厉道。
“隔得这么远,他们又听不见。”许夭夭看到李碧莲的脸色越发阴沉,只能不情不愿道:“知道了,知道了,在外面我是男的!是男的!”
李碧莲的脸色和缓了些,她看着女儿那张才十岁就已经出落的无与伦比的姿容,心里叹了口气。
她见过她婆婆白素贞,那已经是她被镇压于雷峰塔二十年后了,饶是如此,她也被她的美貌着实震惊了一把,那仙人之姿,画上的人都没她好看,她以为那就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生出这样一个女儿。
她看着眼前才十岁就已经像小荷一样亭亭玉立的女儿,若不让她打扮成男装,她如何放心。若许夭夭再长几岁,恐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比之下,儿子光耀才像她和丈夫的孩子,这个女儿确实太不同寻常了。
许光耀出生两年后,估摸着她已经能够接受了,许仕林才找机会向她坦白了当年的一切。
许夭夭小时候腿瘸,她一直认为丈夫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在月子里就把孩子抱走求医,她还埋怨丈夫怎如此心急,都不等她看孩子一眼,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她在心疼丈夫之余对许夭夭的未来也担忧不已。
好在许夭夭除了容貌绝佳外,其他的和正常孩子并无太大不同。于是她从此把孩子做男子打扮。许仕林也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大家子人都赞同她这个做法。
今年孩子十岁,许仕林写信回来让她带孩子上一趟金山寺抄经礼佛,算是感谢当年佛祖的庇佑。
“这样的打扮你才好到时在金山寺玩啊,你不喜欢爬树下河吗?”去金山寺的沿路风景是极美的,树木郁郁葱葱,藤蔓参差披拂,山上更是有成片的树林,溪流沟壑纵横交错,她就是这样半哄半骗把女儿带上山。
“娘,我真的能看到松鼠,刺猬吗,金山寺有小孩子陪我玩吗。”许夭夭仰起天真的小脸问。
“平日里你老是和光耀打架,金山寺哪里去找小孩和你玩。”
“那个小哥哥不就可以?”
李碧莲顺着她的手指往后一望,刚刚那小孩已经快追上她们了,距离她们只有五六十级石梯的样子。
许夭夭望着后面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喊道:“小哥哥,交个朋友吧!”
正在爬山的赵昚听到前面清脆的喊声,回头望了望,后面除了贺公公并无旁人,那人是在叫自己吗?怎么可能?
贺公公也听见了,他也愣了,他奉旨前来办这门差事,本就不情愿,如今也不想节外生枝,故而没说话。
许夭夭干脆不走了,一屁股坐在石梯上,对李碧莲道:“我们等等他们吧。一路上也有个伴儿啊!”
李碧莲估摸着她是真的走不动了,于是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她们面前。
“小哥哥,我们一路吧!”许夭夭又说了一句。
贺公公看着面前的孩子,略微吃了一惊,这小孩的长相走进了细看才发现,长得着实不一般,民间形容好看的娃娃叫金童玉女,金童就是长这样的吧?饶是宫中,他也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小公子。
“夭夭。”李碧莲瞪了一眼女儿:“不好意思,犬子淘气,你也是带着令郎上金山寺礼佛的吗?”
“咱”贺公公正想说“咱家”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宫里,“咱不是,这不是我儿子,我带他上金山寺剃度的。”
“啊——”李碧莲吃了一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男子虽然穿着普通,但眼光里露着一股精明和圆滑,而那小孩子应该比夭夭年长两三岁,抿着唇,一言不发。没有一点少年人的天真姿态,反倒觉得十分成熟稳重。
一时之间,她也猜不透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于是默默把路让开,让两人先走。
“小哥哥,你不等等我吗?”
许夭夭追上前去,拉住那小男孩的衣袖。
“夭夭。”李碧莲喝到。
女儿这自来熟的脾气不知道随了谁,她脑海里立马浮现她爹李公甫年轻时的性子。
许夭夭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地抽回了手。
那少年回头望了她一眼,还是一句话也没说,继续埋头赶路了。
贺公公忙跟了上去。
“我们也走吧。”李碧莲说道。
“娘,他不会是个哑巴吧。”许夭夭叹口气道。
“胡说什么,人家只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