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看向她,那些令人不安的表情好像一瞬间又消失了,牵起她的手,问:“现在还害怕他吗?” “……好像不怕了。” 但是、但是好像有点开始害怕夏油同学了,她低头小声在心里说。 “那现在要去上课吧?” “……知道了。” 绘梨跟他往前走,又看了看佐藤。 男孩靠在墙角,崩溃无助地大哭,像是一只被猎人打伤了的小熊。 她下识停下脚步。 手腕被攥紧,夏油杰低头看她:“怎了?” “没、没有。” 绘梨低下头,后知后觉地识到,夏油同学好像并没有看起来这靠善良。 她一直以为夏油杰和她是同类。 以她会担心夏油同学在家里偷偷掉金豆豆,会担心他实白天在学校里装得很平静,但家以后,就会和她一样害怕,和她一样躲在被子里无助地哭。 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没有。 为佐藤不仅仅在私底下跪她道了歉,还在全班同学的面前,在上课之前,站在讲台上,哭说是他污蔑了夏油同学,希望大家原谅他,还说自是个没有脑子喜欢粘别人的鼻涕虫,是个恶心的家伙。 …… 鼻涕虫。 绘梨感觉心脏被这个词汇戳了一下,这让她有点难过,她摸了摸胸口,感受这种陌生酸涩的情绪,又看讲台上还在不断贬低自的佐藤,看同学们震惊又显得有点默然的窃窃私语,看大家像是对待她和夏油同学一样,对这场霸凌视而不见。 她忽然感觉好失望,好害怕。 她觉得学校不该是这个样子,她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她不希望霸凌降临在自身上,也不希望这样的局面降临在别人的身上。 她喜欢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就像是第一天上学时候那样,谁也不要欺负谁,谁也不要哭得这样怜。 于是她站起来,低头从后门跑走了。 夏油杰愣了一下,皱起眉,站起来去追,好一会才在学校的花坛后面找到她。 她在哭,小声抽泣哭,看见他来了,下识往后躲了躲。 “……怎了?” 夏油杰问:“不觉得很解气吗?” “不觉得。” 绘梨埋头:“我只觉得好怕。” 她说:“佐藤同学在讲台上那样说自的样子好怕,让佐藤同学那样做的夏油同学,更、更加怕。” ……怕? 夏油杰眨了眨眼睛,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是那是欺负了你的人,他让你哭了这多次……你就这样轻易原谅他了吗?” “我才没有原谅他。” 绘梨哭说道:“不论怎样都不会原谅,绝对不能原谅,但是、但是难道不原谅,就一要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要这样去伤害他,就一要做这样过分的情吗?” 夏油杰没有说话。 为他没办法理解她现在的情绪。 他早经把佐藤视作了另外一种生物,蟑螂蜈蚣水蛭的结合体、会飞到脸上,一直一直吐露恶心黏液,却暂时无法摆脱的虫子。 为了让这只虫子滚远一点,他每天都在努力和怪物打架,哪怕受了伤也没有放弃,后来更是在没有人指导、不知道会造成什后的情况下,顺自的自觉,鼓起勇气把怪物吞进了肚子里……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为强大的人,都是为了把自遭受的一切偿还去。 打在脸上的每一个拳头,被孤立的每一天,遭受的每一件,每次看见佐藤强硬地拽她往外走,她掉的每一滴眼泪,他都想很多倍很多倍地还别人。 以他以为自会得到夸奖的——打倒坏孩子,他做了正确的情不是吗? “强大的人,不是更应该保护弱小吗?” 女孩抬起头看他,用湿漉漉的眼睛:“就像神会庇护怜的孩子,就像猫妈妈会照顾年幼的小猫,超人也会披披风拯救世界……” 弱小的生物,思维方式是截然不同的,看见昨天还洋洋自得的壮壮的男同学站在讲台上侮.辱他自,看见别的小动物被撕扯得血肉模糊,谁会觉得解气呢? 只会害怕,害怕这样的东西,有一天会轮到自。 她抱住自,满心恐惧地说道:“绘梨是个弱小的家伙,绘梨不想有一天也这样被欺负……” …… 男孩茫然又无措地看她,试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就被她推开了。 “好害怕、” 她抽泣、哽咽地说道:“绘梨喜欢之前那个、会为我饿肚子,我吃小饼干的夏油同学,喜欢那个会我买冰棒吃,会我带便当的夏油同学……不喜欢现在的夏油同学,不喜欢……” 不喜欢……吗? 夏油杰抿抿唇,露出有点受伤的表情,怎样也没办法想白——佐藤是个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