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推开他:“很疼的啦,真人。”
“总说我是小狗,你才是吧?咬人这么痛。”
软乎乎的抱怨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甚至连半点威慑力都无,男朋友神色自然地碰了碰我被他咬出的伤口,没什么诚意地说了声抱歉。
我怕我真的哪天会忍不住暴打他。
“真是的……”
我嘴角抽了抽,倒是习惯他这副狗比样子,因为阳光太舒服了也懒得因为这个事情发脾气,抬起脚尖踢了踢他的腿,被尾巴撒娇似的缠上来,很是无语,“快点用你的术式治好。”
真人摸了摸我的耳垂,边把玩,边轻柔地消掉了那细微的伤痕,似叹非叹,“雾里总是在某些时候很敏锐,某些时候却相当的迟钝呢。”
阳光落在他怀中的少女身上,仿佛天生的偏爱——尽管那只是错觉。
摸上去有些软绵绵的,还带着温暖的热度。
真人想,雾里是个奇怪的人类女孩子。
命运对她冷酷而温柔。
他因为无聊,去了解过少女的过去。
苍白,孱弱,灰暗。
因为不正常而被她刻意忘到脑后的父母,孤僻阴郁的经历……也怪不得会在公园的长椅上像条被遗弃的小狗似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咒灵青年不喜欢人类那些在他眼中过分做作的喜怒哀乐,却不妨碍他觉得那些情绪如同泡沫般脆弱,又有着转瞬即逝的有趣。
但她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其他人类的情绪是不起眼的砂石,那她的情绪就如同耀眼的宝石,流动的蜂蜜和甜蜜的糖浆。
第一时间就吸引了真人的注意。
看到人类少女呆呆地注视他的模样,坐在银色的喷泉的咒灵青年恶作剧般笑着对她摇了摇手,“嗨~”
他故意将苍白的手臂拉得长长的,那是人类绝对达不到,也无法理解的,诡异的长度。
可眼下有着浓重黑眼圈的少女却没有如他所想般尖叫后退,甚至没有丝毫恐惧,害怕,反而从长椅上起身,伸出很瘦很瘦的手腕,勾住他的手臂。
那双浆果般鲜艳夺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半天。
少女歪了歪头,居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脸蛋绯红。
真人困惑,又感到了细微的欢欣的情绪。
那是被瘦骨嶙峋的流浪猫轻轻蹭着他的裤腿表示亲近的意外。
被淋得湿漉漉的小鸟靠拢在他的掌心发出鸣叫的愉快。
他突然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嘴角的弧度夸张到几近狰狞的地步,缝合线像是要随着这个可怕的笑容皲裂开。
“唔,你就这么看着我?不跑么?难道你不害怕死亡吗?还是说你也是讨人厌的咒术师,自信满满能够祓除我吗?”
真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少女面前,像单纯好奇答案的小孩子般背着手,弯下腰,问着这种正常人绝不会开口的问题。
细腻柔软的银蓝长发如同轻柔的雾霾,随意地蔓延到他的肩头,垂坠下来,轻轻摇晃。
那双颜色甜腻阴暗的异瞳里潜藏着死亡的獠牙,表面满是愉快的笑意,内里却是无数尸体堆砌出来的荒芜死寂。
少女没有恐慌,乖乖地抬着眼睛直视他的瞳孔,毫无察觉。
她只是那样安静站在原地,执着地牵着他的手,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拼尽全力地不断从喉咙里挤动,却发不出声音。
这让本来想直接杀死她的真人产生了他最容易产生的好奇。
“说不出话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从苍白冰冷的唇里吐出假惺惺的怜悯,伸出细长的手指按住了少女的咽喉,如同无聊的蜘蛛伸出节肢死死地缠住猎物。
真人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他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说不出话了。
她的声带被人为毁掉了。
这种来自人类的恐惧和恶意,正是滋养他诞生的养分。
真人并不意外,也不在意。
他只是好奇少女想对他说什么,便顺应着心中的想法拽住少女的手腕带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暗巷。
深紫色长发的少女靠在长着湿润青苔的围墙上,真人也懒得去想现在的情形如果被人看到了是会被报警的程度,掐住她的喉咙,凑在她的耳边,用粘腻的,充满恶意的笑声说道。
“无为转变。”
少女没有挣扎,只是一直用那双明亮鲜艳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看起来不太聪明啊。
真人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的想法,又被他无所谓地撇到脑后。
声带被术式恢复后,咒灵青年放开了她。
“现在可以说话了哦~”他用轻浮的语气告知面前的女孩。
——不过也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因为无趣被他杀掉。
三由雾里捂住自己的喉咙,半靠在墙上,听到他的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发出轻轻的咳嗽,然后高兴地弯起眼睛。
真人抱着手臂,没什么耐心地催促,“好啦好啦,知道你很高兴了,可爱的女孩子。那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呢?让我高兴的话,放你离开,留下你的命也不是不可以哦?”
少女愣了愣,然后脸蛋很快就变得滚烫,红通通得惊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人类社会里,这是害羞的表现。
真人不太理解。
不害怕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害羞?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少女用尽全力抓住,那单薄柔软的粉唇轻柔地抖了抖,最后吐出了颤抖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