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吃了药之后睡不着,楚禾就随手拿起崔榗枞丢在一旁的书本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
楚府的姑娘很少有读很多书的经历,对于楚禾这样一个地位不高的庶女来说就更加没有可以读书的机会,好在楚安阻私下教了她不少的字,如今也勉勉强强能看得下去,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结果没过多久楚安珠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生病的消息,一转眼就带着崔柏杳过来了。
崔榗枞带着他们二人进来,原本楚安珠是还在气头上,可是一听楚禾生病了这气又立马消了三分。当时崔榗枞就站在她的面前,承受了不知道来自他娘的多少的白眼。
“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就病了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崔榗枞一听,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丝难言的愧色,只道:“母亲去看了就知道。”
楚安珠哼了一声,又说道:“怕不是你不知节制,最后反倒是小禾来承受着痛楚。”
崔榗枞这下不敢回嘴了,少见的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来。
楚安珠一瞧他这样子就知道被自己说了个十有八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们二人如今还未成亲,怎能如此胡闹?”
崔榗枞对这话倒是有些不以为意:“婚事既定,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这番话当着楚安珠的面说出来,崔榗枞却没有觉得一丝羞愧。
说到底楚禾还是小辈,既然听到病了的消息就没有装作不知的必要了,楚安珠叫人去把崔柏杳找回来,又问道:“病得如何?”
“原本只是受了风寒,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说不出话来。”
楚安珠眉心一皱,立马抬头去看崔榗枞,有些惊讶:“怎会如此严重?”
崔榗枞抿着嘴没再说话,好在这个时候崔柏杳回来了,三人便准备去探望楚禾。一听到是楚禾生病了,崔柏杳拉着楚安珠小腿走得飞快,心中着急得要去见人。
楚禾看着崔柏杳探着脑袋进来找她,身后跟着楚安珠和崔榗枞,楚禾没想到楚安珠还会愿意过来看望她,她以为自这件事之后她就与楚安珠之间有了间隙,不再和以往那般了。
说到底也的确是楚禾接近崔榗枞在先,所以她自己并无多少脸面面对楚安珠。
她刚想说话就只是呜咽了一声,连问好都说不出口,楚安珠一见她这个样子气立马就消失了大半,却还有些端着,不愿意先低下头。不过崔柏杳却跑的很快,转眼间就要爬上床,最后还是被崔榗枞提溜着领子拽了下来。
“母亲和弟弟过来看望你。”崔榗枞一边提着崔柏杳的领子一边趁机和楚禾说话,他这样说楚禾总不能还装听不见不看他一眼吧,不过就是苦了崔柏杳,被人提着脑袋的滋味不好受,却还记得冲着楚禾露出自己很好的笑容来。
果然,楚禾抬头朝崔榗枞看了过来,半天之后冲着对方点点头,那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起来对着楚安珠竖了起来。
不过是一些感谢地话,既然楚禾已经先低了头,楚安珠也不好再端着架子,连忙走到跟前,紧巴巴地问了句身体如何?怎么会突然说不出话来?
楚禾只是摇头,受了风寒有些情有可原,只是这为何说不出话来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楚安珠坐到床边握紧了楚禾的手,目光有些悲切,不知道是因为看见楚禾病成这样还是因为他们之前有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伤心,总之一时竟然还红了眼眶。
“你母亲早逝,我嫁的又早,只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你几面,却把你当亲侄女一样看待,如今见你不好,我这姑母心中也是不好受,既然你二人已经这般了不如这日子就安稳地过下去,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如何?”
崔榗枞听完楚安珠说的这句话下意识地就有些黑了脸,他没忘记楚禾生病之前说的那番不喜欢他,他和楚围没什么两样的话,楚安珠现在这么说,她是长辈,楚禾肯定不会拒绝,可这样楚禾会不会怀疑这是他找来的说客,会不会更加讨厌自己?
想到这儿,崔榗枞就像开口说些什么把这些话岔过去,却不料楚禾却点了点头,像是同意了楚安珠所说,但是她并未抬头看崔榗枞一眼。
顿时崔榗枞的心就凉了半截,她该不会真把母亲当做自己请来的说客了吧?
得了楚禾的同意,楚安珠立马就喜笑颜开,拉着楚禾的手又说了好些话,崔榗枞瞧着楚禾倒是一直笑着,但是那笑容却没有见底,看起来倒有些勉强。
他立马就有些乱了心神,可又没去打扰他们二人说话。
崔柏杳见缝插针地在旁边说上几句,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儿院子里待了不短的时间,直到用了晚膳才回去。
楚禾的晚膳吃得十分清淡,所以其他三人也就跟着她随便吃了一点。临走之时崔柏杳还想着留下来再玩一会儿,却被楚安珠以楚禾需要休息的名义拉走了。
崔柏杳又只好说等到明日他再过来,正好这两日书院里不用上课,他待着也是无事,楚禾答应了下来,心道幸好还有崔柏杳愿意过来,若不然只剩她与崔榗枞两个人倒是只能大眼瞪小眼了,或许连大眼瞪小眼的机会也没有。
楚安珠母子二人走后,一时之间内室又只剩下楚禾和崔榗枞两个人,楚禾不愿意此刻看见他,转身又要上床躲进被子里。
却不料转身的时候又被崔榗枞拉住了手腕,楚禾扭头过去看着他,崔榗枞对上他平静的双眸,很是没有底气地说:“你真的不会再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