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孟家村的人围了一圈儿。
七嘴八舌。
村子本就小,怪人进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村。
他们隔得远远的,看着眼前的怪人在废墟中走来走路,来回踱步。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眼中的废墟,在孟水生的眼中依旧是从前模样。
家。
他与娘子一起生活过的家。
娘子不爱出门,便喜欢上了刺绣;她常常坐在窗下,透过窗户,一边观察外面的“人间烟火”,一边替他缝补衣衫。
时而莞尔一笑。
时而傻傻发呆。
自己与这个家,仿佛就是她的世界。
娘子的一颦一笑,恍若就在昨日。
陷入追忆中的孟水生难得笑意微展。
就在这温情的时刻,偏偏有人大煞风景,偏偏要凑上去。
“这位兄弟,你到底来我们村儿做甚?寻人?”
又不太像。
“此地荒凉已久,你要寻的人应不住在此处。”
浓黑的瞳孔动了动。
孟水生眼底藏起几分讥讽:“荒凉?”
与之对话的那人浑然不知大祸临头。
他从善如流地回应:“是的,此地不祥,因此孟家村世代都不许在此地建房安家。”
“不是,你到底是干嘛的?”
“不祥之地?不祥之地!”
孟水生一面重复着,一面疯狂大笑。
笑得他东倒西歪。
笑得他伤口震动。
笑着笑着,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笑着笑着,眼眸中竟一丝笑意都没有。
唯有面部脸颊的肌肉,机械扯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