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若泉涌,一气呵成。 当季伯鹰笔尖落停之时,这宣纸上已然是多了十数条。 咿呀~ 门,再一次被推开,怜香身曼飘香,轻步而入来到季伯鹰案边。 “主人,都记录完毕了,请主人查阅~” 怜香言罢,轻蹲腰身,将手中记录的稿纸呈上。 季伯鹰抬手接过,随手翻了几眼,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惊叹,怜香的记忆力简直恐怖,记录的可谓是一字不差,甚至把自己嘴瓢说错的错别字都给特意修正了。 “做的很好。” 一语赞出,怜香脸上顿时笑靥如花。 “怜香能为主人尽上绵薄之力,不胜幸事。” 季伯鹰点了点头,随后指间于桌案轻点,在这桌边出现了两杯珍珠奶茶。 “这两天你们受累了,这是对你们的奖赏,下去吧。” 怜香惜玉已经习惯了季伯鹰仙人变物的手段,恭敬拿起桌边珍珠奶茶,望着这从未见过的饮物,眼中透着无比激动,于她们姐妹二人看来,这必然是天阙玉露。 “谢主人~!” 二女施礼,开心的捧着奶茶退了下去。 先有麻辣烫七次一良宵,我用奶茶犒劳一下应该不过分。 季伯鹰于心中嘀咕了一声,又翻了几下怜香的稿纸,这才起身,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来到床榻之旁,依榻躺了下去。 等睡醒之后,他还要去土木堡踩点。 倒不是季伯鹰事多故意要这么多折腾一遭,而是不得不如此。 因为,若无准备,风险太大。 「正统-景泰」时空与「洪武」时空的时差相差数个时辰,现在洪武是临近中午,而土木堡则是在凌晨破晓。 从时间线来看,「正统-景泰」时空这会正好是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三,距离土木堡之变,大明数十年精锐被屠杀一空的凄惨只剩下了不到两天。 此时瓦剌也先直属的瓦剌重骑兵已经追上了堡宗用于殿后的部队,恭顺侯吴克忠与弟都督吴克勤、子吴瑾尽数战死。 堡宗紧急下令,成国公朱勇、永顺伯薛绶领四万三千营骑兵即刻赴援,这会朱勇已经带着人快到了鹞儿岭。 至于护卫堡宗,由五军营和神机营组成的中军,正在朝着土木堡方向撒丫子狂奔。 这也是为什么季伯鹰要把实践观察课放在明天上午的原因,在老朱等人心中,他季伯鹰是无所不能的仙人,可是季伯鹰自己清楚,他并不是仙,也不会呼风唤雨。 堡宗大军自打从京城开赴边境的那一刻,在王振的骚操作下,士气已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衰减,全军基本都被王振这个死太监折腾的濒临崩溃。 再加上又是呈撤退阵型,如果在大军行进过程中带着一众天子储君降临,极容易出现意外。 而一旦出现意外,如果季伯鹰没有察觉,没有及时将人给送回原本时空,那很可能会陨落在异时空。 所以,最妥当的方式,就是等到堡宗的大军入了土木堡,自己再带着天子储君观光团降临,有一個安稳的降临环境,能确保风险最低化。 不然,这帮堡宗先辈们,想找个暴揍战神的安稳环境都没有。 季伯鹰半侧靠在床榻,以手倚着太阳穴,望着这窗外的云卷云舒,初春半冷半暖的风夹着秦淮河的水汽吹入屋内,扑落在脸颊,困意逐渐席卷心神。 恍惚之间,季伯鹰仿佛回到了现世,回到了那一夜高山流水…… …………………… 宣德时空,紫禁城乾清宫西侧,养心殿。 从洪武时空刚回来不久的宣德帝,第一时间召见了内阁三杨。 此时三杨站在殿中,都是紧皱着眉头,在杨士奇手中攥着一本小册子,这本册子三人刚才都已经传阅完毕了。 宣德帝倚在龙御之上,眼眸扫过三杨。 “三位,可有异议。” 话音刚落,杨士奇作为内阁首辅,率先开口了。 “陛下,官俸改革,问题倒是不大,而且百官薪俸过低,这些年确实滋生了太多贪腐之事。” 这一点,当然不大,毕竟是给他们加工资,按照这个官俸制度来,以他们三的品级,压根没必要去收下面的例钱,躺着每年也有万两收入。 “至于内阁改制的话,更是甚妙。” 三杨心里其实已经乐开花了。 这内阁改制等于是给内阁加了一套法理,能够让朝廷运转效率更高,也对权力的分配做了再制衡,心中皆是称叹精妙不已。 “唯独是这宗室封爵。” 杨士奇停顿片刻,直声道。 “陛下,恕老臣直言,这套制度若是放在太宗太祖年间,必然可以直接推行,天下无阻。” “但放在今日,如若强行推开,必定会引起宗室大乱,国之不稳。” 话音落。 杨荣与杨溥相视一眼,皆是朗声。 “臣附议。” “臣亦附议。” 朱瞻基望着三杨,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宣德一朝的宗室数量已经全面开花般铺开,再加上他也没有自个爷爷和祖爷爷那般威震天下的气势,如若强行改制,必然引起宗室皇族动乱。 ‘还是寻个时机,问一问仙师。’ 心中想定之后,朱瞻基决定先把宗室封爵改制推迟,再次看向三杨。 “三位,朕欲远征倭国,即刻传令六部,筹划备战。” 突然的一句,三杨瞬间都蒙了。 远征倭国? 为什么? 怎么这么突然?! “陛下,太祖有制,日本乃是我大明永世不征之国!” 杨士奇脱口而出。 “臣附议!” “臣亦附议!” 朱瞻基没有丝毫惊讶,‘祖制’这两字从这几个老家伙口中说出,这些年他都习惯了,要不然也不会开设内学堂,让宦官来制衡这帮文臣。 “祖制?” “朕给你们加俸禄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祖制?!” 接着,朱瞻基站了起来。 ‘锵’的一声,一把抽出旁边悬挂的天子剑,剑指三杨,眼神中闪烁起了凶悍杀意,三杨顿时哗啦啦跪了下去。 这种气势已经多年未曾在这位宣德帝身上出现了,就连三杨都是为之一惊。 这一刻,他们甚至在这位素来对文臣尊敬有加的皇帝身上,看见了太祖皇帝的身影,只是他们依旧很惊讶,从登基之初就刻意避战,与民生息的宣德帝,为什么突然要远征一个海外岛国? 难道一个人经历过垂死之后,性情也会大变? “朕再说一遍,传旨六部,筹划备战。” “自即刻起,但有进谏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