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车后。 抬眼对上薄易眼神的那瞬间。 风倾雾的眼底,瞬时漫上几分欣喜。她下意识的朝薄易走去。 但刚走一步。 风倾雾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顿住了脚步。 安静的站在了原地。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静了好几秒后,顾野才把目光从风倾雾身上移开,不解的问道。 心底却在止不住的打颤。 她怎么跟傅家的人走在一起了? 甚至是,他连余光都不敢去瞥一眼身旁这位的表情。 “在公司碰上的。” 傅斯瑾看了眼顾野脸上的神情,温和出声,“既然认识,不如一起?” 话虽然是对着顾野说,但尾音落下时,傅斯瑾还是看向了薄易,把决定权交给了他。 薄易被找回薄家之后,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跟这位大少爷接触。但他常常混迹于会所,谁的面子也不给。 闻声,顿了一两秒后,薄易收回落在风倾雾脸上的目光。 “随便。” 散漫慵懒的落下两个字后,薄易才转身步伐闲适的朝里走。 一直到那道波澜不惊,却不容忽视的视线移开,再到完全消失之后。风倾雾屏住的呼吸,才稍稍的缓了缓。 几人落后一步,也跟着走了进去。 …… 锦园。 有帝都第一中餐馆之称。 如同古代的酒楼,江南风的格调,雅致又干净。 没要包厢,侍者将他们引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视线开阔,一眼就可以看到锦园后能够泛舟的绿水湖泊。人工湖,但跟原生原态的天然湖没什么区别。 傅尧和顾野来这的次数相对较多,询问了每个人的忌口之后,叫来了主厨点单。 他们点菜的间隙,风倾雾安静的坐在一旁,如画的眉眼静然。自从在楼下跟薄易对视一眼后,她就再也没有看他。 点完餐之后,顾野又续起了之前的话头,“风小姐,你怎么会去傅氏?” 话是顾野问的,但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他自觉是替薄易问的。 “有点事情需要去傅氏问下。”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薄易。 他随意的坐在靠窗的位置,只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氤氲在湖边袅袅升起的光雾中。绝色而薄凉。 “傅氏?” 顾野接过话。他身体稍稍朝后靠了下,看了一眼傅氏那位尊贵沉稳的继承人,打趣道,“那你运气还真好。圈子里谁不知道,傅大哥是有名的工作狂魔,一心扑在了工作上。” “我在帝都生活这十几年,在私人场所见到傅大哥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今天正好叫我碰见了。” 在傅斯瑾温和的目光扫过来时。 被家里长辈支配的恐惧,让顾野下意识的直起了身体。 不确定他目光是什么意思,顾野又补了一句,“傅大哥,我也是听他们这样叫你。我就随口一说,你别介意。” 帝都金字塔尖的那几位家族中。之前是司家那位,他们这些小辈谁都不敢惹。现在是出了名狠厉的薄易。 在面对傅斯瑾时,顾野压力稍稍没有那么大。 “工作狂魔。” 傅斯瑾容色淡然,缓缓的说了句,似乎是有点感兴趣,又问道,“他们还说什么了?” “没了,没了,就这个。” 顾野忙不迭的开口,哪敢再说其他的,“其余都是夸你的话。” “我哥还有不好的地方?” 一旁听到这话的傅尧,不满出声,“那就是他们眼瞎。” 说话的同时。 傅尧伸手给风倾雾添了茶水,动作生疏,明显就是第一次做。 顾野原本吐槽的话,在看到这一幕时,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的想去看看薄易的表情,视线刚转到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住。 犹豫了下。 顾野试探出声,“你这是?” “你眼瞎?” 傅尧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看见傅尧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稀奇,以往哪一次他不是要跟自己怼一番才作罢。 “小爷我正追人呢。” 你他妈…… 顾野总觉得傅尧要完。 追人你也不打听打听人底细。 他甚至不敢去看薄易脸上的神情,只得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放在风倾雾身上。 风倾雾手下蓦地一顿。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薄易时,刚好撞入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又深又黑,不见丝毫情绪波澜。 “我有喜欢的人了。” 风倾雾看着他的眼,话却是对着傅尧说的,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很喜欢很喜欢他。”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睑已经低敛了下来。 漂亮如画的眉眼温浅。 没看任何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叙述着一个事实。但她出口轻而浅的语气,莫名让人心软如水,生了怜惜。 “只是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他。” 声音不大,甚至很轻,但清晰的刮过薄易心头。 闲适坐在窗边的薄易,手中摩挲着小小茶杯的动作,忽地顿了顿。 他漆黑的眸子,随意扫过风倾雾微颤的眼睫时,眸色深了几分。 哗啦一声。 打乱了在场几人脸上的表情。 傅尧脸色难看的站了起来。 前一秒他才说追人,后一秒她就说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当场打他的脸吗? 傅尧看着神色平静的风倾雾,只觉心底堵着一团不上不下的重重铅块,烦闷。 “就是你说的那位——不知姓名,不知面貌,不知身份的先生?” “你说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帝都还有谁能比得上我们傅家——” “傅尧!” 傅斯瑾将手里的紫砂茶杯放在桌上,沉沉出声,“说话愈发没有分寸了。” 薄家的大少爷就在那坐着。 不论其他,就单拎那句“这帝都还有谁能比得上我们傅家”,传了出去,打乱的是五大家族风平浪静下隐隐相互制约的平衡。 彼时。 风倾雾也站了起来。 她朝傅尧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傅二少很好,家世身份地位都是这帝都数一数二的。但就算他没权没势,在我心里,他也是最好的。” “谁也比不过他。” 在别人耳里清软舒心的话。落在傅尧这里,就犹如裹着倒刺的尖刀,一刀一刀扎进他心脏。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伤人。 ——甚至没有任何的掩饰。 说完。 风倾雾朝在座的每个人,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的道,“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