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陈年大二的状态,可以说既没变化,又有变化。
说没变化,是因为她的整体打扮几乎常年依旧。
卫衣、牛仔裤、运动鞋,或者开衫加打底、加牛仔休闲裤、加运动鞋之类的。颜色也几乎还是永恒的黑白灰蓝为主。偶尔会在天寒的时候,围条显色一点的围巾。
说有变化,主要是在一些细节。
江珩曜之前送了她一些礼物,其中有几件首饰,如耳钉、项链和手链。前两样,顾陈年原本都没有戴,一直都是收起来的。后来,她架不住江珩曜的念叨,就会在天气热起来后,和手链一起,轮换着戴起来,点缀一下。
江珩曜每次看到顾陈年戴了,都会很高兴。也会在两个人逛街的时候,拉上顾陈年再去店里选一些新的。但毫无例外的,顾陈年每次都是坚决地拒绝了,绝对不要再添新的。
江珩曜每次都拗不过她,也只得恨恨作罢。他又不敢单方面再做主,因为,他若是再坚持,或是再偷偷买了,顾陈年已经反复警告过他不止一次了,到时候是真的会和他翻脸的。
“将来吧,将来我们再买,好不好?总有机会的呀。”顾陈年也会哄江珩曜开心,毕竟一周才见一回,也不想看到他为这些不值得的小事,一直板着脸闹小脾气。何况,他本来也是满心的好意。
而且,如果真不哄他,不赶快哄他,不及时哄两句,江珩曜会更生气的。到时候,会更难哄。
他会一直反复‘质疑’。
“年年,你居然不哄哄我?你真狠心!“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嗯?你说呀,回答我?”
“年年,你居然真狠心一直拒绝我!顾陈年,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什么人?”
“顾陈年,你身为我的女朋友,一点自觉都没有!你就不心疼我吗?真不心疼?年年~”
……
为了自己耳边清净,也为了自己不要被逼着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遍遍回答那些让人羞涩的问题,顾陈年通常都是乖乖地选择在第一时间哄某个幼稚的小孩。
“总是不要、不要、不要,你真烦,气死我了。将来?那是什么时候?”江珩曜经常噘着嘴嘟嘟囔囔的。
而后,他可能自己又忽然有了自己的想象,联想到了什么美妙的场景,往往也不用顾陈年再多劝,自己就又重新高兴起来了。
“那就以后,哼,你等着!嘿嘿~”
顾陈年在学校外的家教和兼职,也有了些变化。
小姑娘徐梦雨那里,一直持续稳定地做着。
而那个吴家,在开学后,还真的又给顾陈年打过电话,吴嘉钰的奶奶打的。顾陈年在电话里,很真诚地表示了抱歉。她说自己大二了,英语和计算机都要考级,时间紧张了,不考虑再做家教了,不好意思了,请他们再看看别的人。
结果,两个人正在讲电话中间,突然插进来了吴嘉钰爷爷的声音。
他在电话那头笑着对顾陈年说,孙子挺喜欢让她辅导功课的,请顾陈年务必能继续坚持做下去。至于时间嘛,挤一挤总是有的。他还劝顾陈年说,你一边上学,一边带着赚些零花钱,总是好的嘛。
顾陈年听到那个虚伪的声音,恶心的劲突然又犯上来了,她简短地说,谢谢了,实在不方便。然后说了声再见,就直接挂掉了电话,也顾不上是不是礼貌了。
其实,即便只做徐梦雨那边的一份家教,顾陈年大二一年的生活费基本上也是可以解决了。之前预留的钱,加上暑假中两份工赚的钱,交完了学费后,也还剩了不少。本来也没有多大的开销,再省着点用的话,甚至大三的一些学杂费之类的也都能差不多够了。
但是,之前在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顾陈年又给父母亲转去了手中余额的一半还要再多点,所以,一下子又不是很宽松了。
虽然顾陈年暑假没有回印城,但她有和父母及妹妹弟弟们通了电话。
母亲说快要送阿月阿彦和阿沫回清溪老家上学了。这一回去,两个住校的,一个走读的,又是学费,又是住宿费和生活费的,一把头交出去,她和父亲前一段时间赚的那点子钱又要没了,就这样,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母亲长吁短叹,说生意难做,钱总也存不下来多少。结余少用项多,整天都是赚的跟不上花的。唉,这日子过得也太难了。天天起五更睡半夜的,也不知道瞎忙出来什么了。也不知道最后能落个什么。
顾陈年能怎么办呢?听了母亲的话,如果还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心里是过不去的。
只自己管好自己,目前其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平时的生活还能稍微宽松一点。但明知道家里那么紧张,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总觉得很对不起父母和兄弟姐妹。
好像,那是一种罪过。
顾陈年很庆幸自己现在不用再跟家里拿钱交学费了,否则父母亲的压力更大,自己的心理压力也会更大。真那样的话,还不知道是不是要愧疚死呢。
对家庭,对父母和兄弟姐妹,自己现在虽然帮不了太多,但能出多一份力也是好的。
于是,顾陈年跟母亲说,自己暑假打的工,钱已经拿到了,留了一些做生活费,其他的会汇到父亲的卡上。这样,他们也能稍微松快一点。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父亲听说后再三跟顾陈年确认了一下,是不是她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留够了。母亲说,你问的都是废话,陈年刚才不是都说了?她已经都留出来了。
电话的最后,父亲又提醒了她一遍,女孩独自在外,无论干什么,都一定要注意安全。母亲也跟了一句,让她自己走哪儿还是要小心一点。同时又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