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贵的脸色,那牢头真的非常庆幸自己没有打下去。 赶紧将这小子松绑,送走送走! 下回不能打得,就别送这里来了。 省得大家都尴尬。 ..... “小民见过吕知府,李通判。” 来到开封府后堂,张斐是恭恭敬敬向吕公着,李开行得一礼。 吕公着顿时是怒目相向,“张三,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成心拿我们来消遣?” 但语气又是百般的无奈。 “小民不敢。”张斐如实言道。 “不敢?” 吕公着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张斐道:“我知道你是想为你那位娇妻鸣不平,那你就事论事就行了,你也不是第一回告状了。可你偏偏要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还状告朝廷,疯子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张斐据理以争道:“我不仅仅是为了我夫人,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也有可能遭受此难。另外,难道吕知府就认为此事朝廷当真无过错吗?还是吕知府认为,即便朝廷有过错,也不应该由小民的嘴中说出来,这都是大臣们的事。可问题是,你们大臣们拖得一日,就有无数百姓蒙受其苦,为什么知府不能体谅我们这些小民。” 吕公着被张斐怼得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确实!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他也反对当前的差役制度,但他确实也是认为,这事是属于他们大臣的职权,不是百姓可以论的。 可话说回来,伤害的又不是他们这些官员,而是天下百姓,急得也是百姓,官员当然不着急。 李开突然道:“你身为耳笔之人,应该是熟知律法,谁告诉你,可以状告朝廷,又是谁告诉你,可以拿祖宗之法为由?” 张斐道:“首先,朝廷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状告朝廷。其次,太祖太宗的诏令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对于平民亦是如此,不遵从诏令那是死罪。” 李开无言以对。 你狠! 吕公着坐了下去,叹了口气,“目前还不知道状告朝廷,是否违法朝廷法度,只能暂且将你收押。 不过我也要奉劝你一句,你若有真想为天下百姓说句公道话,那你就努力表现,争取入朝为官,你这么不守规矩,横冲直撞,迟早是会出事的。” 他也知道,目前朝中不少人举荐张斐为官。 大官当不了,小官问题不大。 张斐行礼道:“多谢吕知府相告,小民定当也会铭记于心。” 吕公着一挥手道:“带下去吧!” 张斐被带下去后,李开便是发牢骚道:“其实这嘴长在他身上,他告不告,咱们也管不着,关键他老是上咱们开封府来,此状要真说起来,也不是我们开封府能受理的呀!” 吕公着叹了口气:“故此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待朝廷对此事的商议结果。” ...... 度支司。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此事应该不会有错得,张三小子真的有可能会搞那什么计税。” 度支判官沉怀孝言道。 其左边坐着户部副使唐积,“可决不能让那小子得逞。岂能让他一个平民百姓,染指国家财政大权,这成何体统。” 坐在右边的则是盐铁司判官杜休,忧虑道:“可问题是,咱们怎么去阻止他?他只是提出帮人计算税务,这既不违法,又不违制,他还能说是为百姓着想,为官府分忧。” 这户部、度支、盐铁,合称为三司,属于中央财政部门,总管全国财政。 但是上班第一天,他们却谈论起一个耳笔之人。 就是他们听说,张斐要弄个计税业务,这令他们有些不安。 如果真让张斐弄成了,那他们就得处处小心,这多收一文钱,都可能会被告。 这不是买卖,而是权力。 故此他们才感到惶恐不安。 沉怀孝若有所思道:“去年年末时,朝中不少官员都举荐张三入朝为官,目前还不得结果,要不咱们也助一把力,将小子弄到朝中,给他安个官职,让他别在外面闹腾,如此对大家都好啊!他不过就是一片破瓦,咱犯不着与他斗,那王司农不就是输在这上面么。” 唐积、杜休相视一眼,也纷纷点头。 这小子确实令人头疼。 正当这时,一个官吏快步入得堂来,在沉怀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什么?” 沉怀孝惊得站起身来。 唐积问道:“出什么事了?” 沉怀孝道:“那小子又跑去了开封府告状。” “这才开封府开门第一天啊!”唐积人都懵了。 杜休问道:“他告谁?” “朝廷。” “啊?” 这...这还诏安个毛啊! 弄死他! ..... 范家书铺! “他他他他他是用谁的名义去告得?” 范理紧紧拽着一个耳笔之人的袖子,目中含泪,颤声问道。 那耳笔之人回答道:“根据规矩,他...他也只能用咱们书铺的名义去告啊!” “啊...!”范理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