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韩琦突然神色一变,愠道:“他不屑与之同流合污,就来请老夫,莫不是暗指老夫就身在这污泥之中?” 司马光一听这话,顿时叫苦不迭,怎么将这茬给忘了。 富弼与韩琦在立储和争相等诸多关键议题上之争,全都是韩琦大胜,富弼当时就是认为韩琦背地里玩了手段,但韩琦认为自己光明正大,二人也因此慢慢疏远。 故此韩琦对于这种事,是尤为敏感,也非常生气,这玩手段的事,你富弼不愿意干,就让老夫来干,那你不就是暗讽老夫吗。 想明白之后,司马光突然灵机一动,哎幼一声:“韩相公勿怪,是我表达不清楚,以至于让韩相公误会了,其实富公的意思是,邀韩相公一同审理此桉,毕竟上回那场官司就是富公判得,万一这场官司出现意外,富公可就不好下判决了!” 那制置三司条例司和制置二府条例司摆明就是同一件事,要打也只能打违反祖宗之法,同样一场官司,同一个法官,却给出两个截然相反的判决,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韩琦审视了一番司马光,怀疑道:“此话当真?” 司马光的演技母庸置疑,信誓旦旦道:“此事我哪里敢欺瞒韩相公。” 韩琦方才虽然很生气,但他又一直都想跟富弼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毕竟是多年的挚友,而他现在这年纪也没啥可争得了,觉得如果富弼邀他一块审,他若拒绝的话,那关系不可能再缓和了,但碍于面子,他还是道:“此事容老夫考虑考虑。” 也不能说你富弼一喊,我就去,我韩琦就不要面子么。 司马光一听知道有戏,离开之后,就赶紧去找文彦博。 文彦博一听,就懵了呀,“君实,你这是在说谎呀,富公可绝无此意。” 司马光立刻将韩琦方才的态度告知文彦博,又道:“当时那情况,我也只能这么说啊!” 文彦博捋了捋胡须,叹道:“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啊!” 说着,他又向司马光道:“但富公态度非常坚决,是不可能答应的,弄不好,咱们两个可就里外不是人。” 司马光道:“你就这么去跟富公说,他若不出面,韩相公也是不可能出面的,如果最终这场官司打输了,等于是韩相公推翻了富公的判决,这又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他们二位在朝中可是有不少学生的。如果富公与韩相公同审的话,那不管是什么结果,也无人敢说什么,包括官家都得忌惮三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