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向曹府行去。 车内坐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中年人,正是曹评和马天豪,中间还摆放着一张小长桌,桌上烫着一壶热酒,还放着两份报纸。 “这真是多事之秋啊!” 曹评放下酒杯来,“原本王介甫新政和司马君实的司法改革,就已经够乱了,这回又来一个法制之法,我这脑子都不够用了。” 马天豪道:“新政和司马改革,我倒不敢说什么,但是这法制之法,我倒是认为,这对咱们商人很有利的。” 曹评道:“是吗?” 马天豪点点头道:“之前我与鲁师兄就谈过此事,法制之法是捍卫个人正当权益,那些小百姓穷得叮当作响,有几个钱需要保护的,又能请得起耳笔为自己争讼吗? 只有咱们这些商人,是既怕官府要咱们的钱,又能请得起耳笔争讼,如果朝廷真的以法制之法立法,那对咱们商人可是大有益处啊!” 曹评点点头:“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老爷!到家了!” 车外的老仆言道。 曹评向马天豪道:“咱们上家里说。” “是。” “爹爹回来了!” 刚刚站稳,只见那曹栋栋就迎了出来,又向马天豪行礼道:“马叔叔也来了。” 曹评问道:“你今儿没去警署?” 曹栋栋道:“去了,但是警署也没啥事,孩儿就先回来了,爹爹今儿好像没有去警署。” 曹评道:“爹爹今儿到皇城办点事,故此没有去。” 曹栋栋心虚瞧了眼曹评。 曹评问道:“有事吗?” 曹栋栋一怔,“哦,孩儿约了小马他们去白矾楼吃饭,若是爹爹无事吩咐,那孩儿就先去了。” “去吧去吧!” “马叔叔,侄儿就不陪你了。” “路上注意点安全。” “哎!” 曹栋栋直接就上了这辆马车。 入得府内,马天豪就向曹评道:“栋儿最近可是懂事不少,还知道出门迎接,唉...我家那臭小子,我就是已经进到屋里,他都懒得起身啊。” “等会!” 曹评一怔,回头看向那远去的马车,“这小子不会又闯了什么祸吧?” 马天豪错愕道:“副帅此话怎讲?” 曹评道:“那臭小子也从未出门迎接过我。” ...... 白矾楼。 “免送” 出得大门来,张斐拱手一礼,笑道:“真是多谢大郎的馊主意。” 樊正讪讪道:“若三哥想低调,唯有此计可成。” “行吧。我先走了。” “三哥慢走。” 回到家里,许止倩快步迎上,“情况怎么样?” 张斐摇头道:“樊大给我出了个馊主意。” “樊大?樊正?” “对啊!” “此事跟樊正有何关系?” “我去白矾楼订咱们婚礼的宴席,怎么可能与他没有关系。” “谁问你这事。” “那你问得是?” “法制之法啊!” 许止倩轻轻跺脚道。 “原来你说得是这事啊!”张斐一手轻轻揽住她,“跟预计中的一样,反响还不错,不过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先将婚礼的事办好。” 许止倩道:“婚礼的事,简简单单就好,千万别办得太隆重的,我爹和我都不喜欢。” 张斐叹道:“我与樊大谈得就是这事,我就是不请,他们也会上门的,上回我连升六级,呵呵......。” 说到这连升六级,他就非常想笑,“他们不都是不请自来么。” 许止倩问道:“那樊大怎么说?” 张斐笑道:“他说若真想要低调,只能是将婚礼再往后推些时日,等大雪的时候再办,估计来的人就会少一些。” 许止倩点点头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你在想什么。” 张斐道:“这大雪天的,怎么迎亲,我看,咱们就随缘吧。到时候,樊大会请人过来,包办所有事务,小桃、李四他们都可以休息,人多一点也不用咱们劳心。” 许止倩蹙眉道:“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钱,那白矾楼可是出了名的贵。” 张斐啧了一声:“这钱咱就不省了吧。” 许止倩道:“为何不省?我认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请白矾楼,省下的钱,咱们可以拿去买些过冬的衣物,送给那些穷人。至于宾客方面,可以让征文他们来帮忙接待一下,根本无须花这钱。” 这女人对自己抠抠索索,对穷人不知道多大方。 今后这钱可不能让她管,否则的话,她铁定都拿去捐了。张斐眼眸一转,“是这样的,是樊大主动请我去的,你知道的,他欠我不少人情,所以想借此还咱人情,这钱方面,咱们看着给,不给也行。” 许止倩神情严肃道:“那就更不行了,这一笔归一笔,你帮他,又不是借他钱,你现在可是官员,可不能随便要人家的钱。” 天呐! 张斐无言以对。 “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许遵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爹” 许止倩立刻走了过去,一手挽住许遵的手,“张三想请白矾楼来办咱们的婚宴。” 竟然是用告状的语气。 张斐也是醉了。 许遵双目一睁,“请白矾楼?那多贵,不用,不用,这人我来找,你就别操心。” 你那几个人,怕是应付不了这大场面啊!张斐道:“可是小婿与白矾楼已经谈好了,而且樊大欠小婿好几个人情,这回是铁了心要帮忙,推都推不掉。” “这样啊!” 许遵捋了捋胡须,“身为朋友,过来帮忙那倒是可以的,但也仅限于过来帮忙,那条界限,还是不能越过。” 张斐点点头道:“是,小婿到时再跟樊大商量一下。” 许遵望着张斐,眼中满是欣赏,微微一笑:“张三,你如今是名声在外,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得慎重一点,要有大家风范。” “大家风范?”张斐吓坏了,“这小婿是万万做不到的。” 许遵也不在意,呵呵道:“你的反应跟我想的一样啊!哈哈...!” 许止倩喜道:“爹爹,你说朝廷会采纳张三的法制之法吗?” 许遵点头笑道:“如今坊间的舆论几乎都是支持法制之法的,再加上官家和富公他们也都支持,我看这事十有八九不会出现变故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许止倩激动地粉拳紧握。 张斐见罢,却是暗自一叹,原来这个家,就我一个人操心着婚礼。 孤独感油然而生。 但这也真不怪许遵父女,对于古人而言,虽说这婚姻确实也是人生大事,一般来说,可以简单,但不容马虎,但再大也大不过这种事。 如果你的思想被朝廷采纳,这是个什么概念,古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