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几乎总是在被抱着走。他不会直接挑明嫌弃她走太慢,就像直至今日,她也从未听到他以言语明确表露任何对她厌恶相关的字眼,但这并不妨碍小时候他看向她的冷淡眼神,也无妨就在不久前他对她下达的将近一年的禁足与监视决定。虞珩的行动更能透出喜恶,且无意向她解释任何,从而更能让姜晏晏感到震慑,以至于一句话都不敢讲,只由他决定行事,只是小时候受到委屈尚且可以去寻虞锋来哄,如今的姜晏晏再跟着虞珩进超市,就只剩下神经紧绷。
她从踏入超市的那一刻起就紧盯着他身后一点衣角不放,周围货架上摆放有什么东西全然顾不上,姜晏晏唯恐虞珩再像小时候那样消失不见,到时候不要想他还肯大发慈悲地回来找,就连她想哭都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理所应当。她全神贯注于此事,不提防虞珩会在前面突然停住转身,姜晏晏跟得紧,因而没能及时刹住,就这么鼻尖直接撞到了他的前襟上。
幸而她对他形成的畏惧感已经根深蒂固到接近本能,全然撞过去前的一刹那姜晏晏堪堪停住动作,片刻后听到虞珩的话从头顶落下:“想不想买零食?”
姜晏晏后退一步抬起头。
他的目光平铺直叙,像只是在问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姜晏晏隔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回答:“都行。”
“自己去挑。”
“……”
姜晏晏愈发拿不准他的态度。病情让她有太多忌口,零食这种东西向来与她无缘,多年相处下来虞珩不至于不知情,这让她走向货架的时候不免忐忑,等速战速决抱着东西回来,虞珩低头看了一眼。
“薯片,可乐,威化都不能吃。”
“……”
怀中就只剩一袋坚果还幸存,姜晏晏因此短暂沉默,之后转身,连同坚果一并准备抱回,听到虞珩在身后又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买完东西已近中午,车子便直接驶向市中心的餐厅去吃饭。
这一回虞珩没有再给出更多选择权,由他定下所有菜品,大部分都是酸甜口,之后就将餐单交给服务生。只不过选择权的归属并不能使他吃下比姜晏晏更多,大部分菜品都只见他偶尔动筷,且自始至终话也少有,只除了眉眼间那副沉冷神色被收敛大半,这或许是由于当天除夕,人人都想要讨一份好彩头,故而即使是面对一个不被欢迎的人,也足以表现得比平日宽容许多。
吃完饭回到旧宅,虞珩将购物袋的东西归类放置,姜晏晏先行上楼回到卧室。她换了身衣服,之后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试图去查看自己的脚踝,一个白天下来她走路比平时多,但骨折伤处没有太大感觉,倒是另一边觉到不适,像是不小心被扭到了脚。
只是尚没有探身,就听见一道低沉声音伴随敲门声响起:“脚踝疼?”
虞珩站在门边,手中拎有一个装着她零食的袋子,大约是上来要她自行放置,却无意看到她的反常动作。他的视线淡淡,没有准备踏入的意思,直到姜晏晏踌躇过后小声道明实情:“有点痛。”
虞珩听过片刻才走进来,在美人榻的对面坐下。他捞过她的小腿搁在膝上,那一动作令姜晏晏感到陌生,下意识便要回缩,被虞珩抬起眼皮看过来一眼,又生硬僵住动作。不久之后听到他开口:“有些肿,不严重。应该是扭伤,我去拿药油。”
很快医药箱被拎上来,取出药油的时候姜晏晏尝试过要自己来,被虞珩一句“不行”简单压下所有念头。鞋袜褪下,从未向人仔细展示过的部位此刻被虞珩握在掌中,他推拿得节奏而缓慢,姜晏晏的足下是他深色的衣摆,愈发衬得脚踝一片润白,又兼有虞家多年金贵娇养后的细腻匀亭,足以让人绮思到春季的桃花,被细细揉湿捻落在指尖,便生出一缕幽软而缠绵的妩媚来。
虞珩眼皮微垂,面容不带一丝情绪。室内像是过于静寂,似乎压下一层比冬季雾色更沉重的东西,让姜晏晏几乎透不过气,直到突兀响起两道敲门声。
虞彦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此时一身轻薄大衣站在门口,眼神看过来,与此同时微笑:“晏晏,哥,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