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的人知道坏事了,搜寻了庆明德一天一夜也找不到人。为了逃过责罚,他们选择用另外一具尸体来交差。
楚向晴的父母会死,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救了庆明德。
庆明德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屋,他挣扎着起身,周围无人。出了房屋,外面是一个院子。
庆明德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拨弄花草的女人,她揣着大肚子,应该是要临盆了。
女人回头看到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温婉地笑着,模样十分的宁静。
大概是因为是孕妇,女人的气质非常的温柔和沉着。女人安安静静地给花草浇完了水,才不慌不乱地走进屋子。
庆明德看着她没有说话,女人请他进屋子。
楚恩穆给庆明德倒了杯热水,声音柔和:“贵人,喝点水吧。等我相公回来,给您做饭。”
庆明德没有质疑她为什么不亲自给他做饭,他只是点了点头,接过水,没有犹豫地喝下去。
楚恩穆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些,她摸了摸肚子,坐在椅子上,良久,她道:“贵人的身世,草民不会去干涉。是我相公做主带你回来的,若是伤口好了,便离开吧。”
庆明德也坐在了椅子上,他思考了很久。能在他出巡的时候动手脚,无非就是那些宦官和异姓王之类的,他如今也失去了京城的消息,可谓是失去了身份。
他不知道回去后还能不能夺回自己的地位。
过了许久,庆明德说道:“多谢姑娘好意,也谢谢你的相公。二位有情有义,救我一命。来日方长,明德必定重谢。”
楚恩穆看着他没有说话,直到庆明德拿走了桌子上的两块饼子要走后,她才说:“贵人不必回谢,大庆需要您。”
庆明德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行了个礼,然后起身离开。
楚恩穆一句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摸过肚子,只能叹道是命。
庆明德这一走,就立刻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
只是当时的庆明德没有想到,那帮人会找到楚恩穆的相公,原因是有人看到他在附近的村里买了药草。
无论楚恩穆的相公如何解释,那些人都不信,只是逼问无果后,拿刀杀了他,又问村里其他人楚恩穆的住处,迅速赶到了那里。
那些人只给楚恩穆一句话,找到离开的人。楚恩穆说:“我可以找,你们去追,他还跑不远。”
楚恩穆没有说谎,她连包扎的药和绷带都拿出来交给了他们,脸上挂着惊惧,双手还护着肚子。
那帮人觉得她只是个无知的妇人,还怀着孕,也不会知道太多,便起了心思,示意其他人去追,领头的那几个则留下来,对楚恩穆实行了lun.jian。
庆明德的速度很快,他回到京城后迅速平定了叛乱,该杀的都杀了。
当年的皇后私通外人,跟庆明德的弟弟搞到了一块,还参与了谋反。于是庆明德毫不留情地废了后,杀了她。
当时的皇后怀着孕,没有人知道。即使庆明德后来发现后,内心也毫无动摇。
庆明德当年上位的时候,就留了这么一个弟弟,还不省心,便也一同杀了,省的头顶戴绿帽,反正也不亲近。
如今的大皇子也就是太子,他的母后是当年的怜妃。怜妃靠着一己之力,做尽温婉巧妙之事,才被庆明德扶为新后,不过这都是后话。
庆明德始终都没有忘记,那个在林间院子里种着花草的女人,他又快马加鞭地回去后,看到院子里的破败之景。
院子里杂草丛生,花朵全枯萎了,腐败之气更甚。
庆明德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快步走进院子,打开了屋门,门一打开,一股淡淡的腐臭之味就出来了。
庆明德皱着眉头,看到了屋子里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瞳孔紧缩。他抬步走到屋子里头,终于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楚恩穆。
房间里的门窗紧闭,像是怕冷一样。楚恩穆的肚子瘪了下去,已经生完孩子了。
她颤抖着手,干净纤细的手缝着平安符。听到声响,她也没有抬头,无动于衷地缝着平安符。
庆明德站在房间门口,紧紧地拧着眉头,他看到了放在摇篮里的婴儿,便走过去。他怕是死.婴。
庆幸的是,孩子还活着,虽然眼睛紧闭,不哭不闹,但他确实还活着。
就在这时,楚恩穆突然开口说道:“皇上,你抱抱这个孩子。”
她的喉咙沙哑,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喝水了,刺耳难听。
庆明德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他依言抱起了孩子,小小的婴儿毫无动静,仿佛失去了生机。
楚恩穆说道:“皇上,我活不成了。你带着孩子走吧。”说罢,她艰难地站起身,差点摔倒,庆明德伸手扶她,她推开了。
楚恩穆把平安符塞到庆明德空着的手里。
“你走后不久,那些人就找到了我的相公,把他杀了。但他们同样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告诉我的孩子。”
庆明德这时才看到,楚恩穆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裸露出来的肌肤甚至都是青紫色的,仿佛被人残暴的干过事情。
庆明德眉头一跳,忍着怒气问道:“那些人呢?”
楚恩穆没有说话,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我的孩子没出生前,大师给他算过,他这辈子命里多坎坷,单说大劫就有三次,除此之外还有那么多的苦难。我身为他的母亲,没能教好他。”
楚恩穆看着孩子流泪,似乎是看到了楚向晴往后的人生。她突然哽咽一声,上前来伸出手,竟要狠心地把孩子给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