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本来还想着，若是云扬宗弟子遇到危险，我还可以顺手搭救一下。没想到，云祁尊者来的如此之快，倒是让我显得毫无用武之地了。”
知道真相的幽明，嘴角抽了抽。
云祁面上没什么变化，“不敢劳烦您。”
想来他也觉得称呼腾璃为前辈不太合适，便也不以前辈相称。
至于腾璃的话，也不知他信是没信。
腾璃却是不满。这云祁也太没脾气了吧？
“想当年，云祁尊者遇见我时，还一口一个魔族叫着，如今却这副客客气气的模样，还真让我有些不习惯。”
腾璃微昂着下巴，打量着云祁。
还是那么冷俊，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
“惹了帝姬不悦，伤了帝姬，云祁自当以死谢罪。”说着就要对自己下死手。
腾璃眉头微蹙，幽明抬手化解了云祁的术法。
幽明嗤笑，“帝姬要你的性命作何？”
腾璃也觉得有些无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云祁那副样子，她又什么也没有说。
实在是，云祁那恭恭敬敬的做派，让腾璃有些不适。
一个闪身离开了。
幽明看了云祁一眼，也离开了。
万兽森林外围，腾璃面色沉沉，想看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如何了。
幽明出现在她身旁，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瞬，“阿璃。”
腾璃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烦死了。”
幽明神色温和，轻轻“嗯”了一声。
“哎呀，烦死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还什么以死谢罪？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
她皱着眉头，面露不满，吧啦着说个不停。
幽明遮住眼底的笑意，轻声应她。
这一刻，他才觉得她是鲜活的，拥有着喜怒哀乐。
但幽明也不知道，对于神明帝姬来说，拥有喜怒哀乐是好还是坏。
腾璃方才确实心中不悦，她又想起这见鬼的复活之事了。便想着挑起事端，拿云祁出口气。
谁知他油盐不进，二话不说便要送命，倒显得是她欺负他了。
“见鬼的帝姬，见鬼的魔族……”腾璃小声嘟囔。
幽明轻咳一声，“不然，我们去找那云扬宗老祖出出气？”
腾璃立刻停止了念叨，“不必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
幽明笑了笑。他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帝姬好面子，总要给她个台阶下才行。
“也不必进去了，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
腾璃面色生冷。
幽明往万兽森林的里面看了一眼，确实，已无人生还。
“阿璃，你刚刚，为何动了杀念？”幽明斟酌着问出声。
他是指不周山上，腾璃险些出手伤了那群弟子。
腾璃面色变了变，而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幽明：“你想说什么？那些苍生之道吗？”
幽明及时止住心中的那些疑问，笑着摇摇头，“不是，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避开腾璃的视线，目光望向万兽森林深处。
他发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腾璃。
比如，不周山上，他就没料到腾璃会对那群小修士动杀意；再有就是，他以为，腾璃会出手救进入万兽森林里的那群弟子。
从前的神明帝姬，也是这样的吗？
幽明不太记得了。
其实没有什么理由的。腾璃心想。
若非要说个理由，就是突然想起来，当时她死在诛魔剑下的时刻罢了。
他们自诩正道，以除魔为已任……放屁，最开始只有她一个魔而已。
不过是想除掉她罢了。
“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腾璃看向幽明，目光晦涩。
“数千万年不老不死，你心中，不孤苦吗？”她有些好奇。
“为何会孤苦？何为孤苦？”
最初，有她相伴，不知孤苦为何物。后来，万千世界寻她遍，无畏孤苦。
腾璃笑笑，不再多言。
幽明比她更像神明。
爱恨嗔痴他丝毫不染，她却尝了个遍。
本来打算离开，却又有人来了。
“你们是谁？”来人蓝色衣袍，青丝半白，胡子翘起，面色不善。
腾璃原本不打算打理他，可看到他腰间的一根羽毛，又停下了脚步。
“路过此地。”
腾璃没打算告诉对方，她的身份。
“你们可有见过我羽生族的弟子？”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眼睛打量着腾璃，视线不太友好。
腾璃挑了挑眉，“见过。瞧，那里面，你再去晚些，骨头渣子都没了。”
她示意来人看向万兽森林，然后朝幽明眨了眨眼，闪身离开。
完全不管自己的话给对方带来了什么影响。
幽明看向腾璃。
腾璃耸了耸肩，“那个啊，是个坏人，我跟他有仇，小小的报复他一下不过分吧？！”
幽明点了点头。也没问她是什么仇，什么怨。
“前面有家好吃的糕点铺子，他家茶水也不错，我们进去尝尝？”
腾璃对于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她都千百年没吃过这东西了。
不对，她好像都没吃过这种食物吧？
不过，既然他说还不错，那就去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