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们还清利子钱,我帮你做事。”
胡云儿目光变得坚定,若是不想被利子钱拖得家破人亡,这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机会了。
她告诉自己。
赌一把吧。
“好。”苏甘棠伸出手:“你可以叫我唐公子,合作愉快。”
胡云儿也伸出手:“唐公子,我叫胡云儿。”
一旁的胡老头听见孙女答应下来,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拦着。
这种阴私之事,一般都是贵人间的斗争,平常人家最好碰都不要碰。
可他们家,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若真有危险,大不了他出面顶着,舍出这条老命,让孙女跳出泥潭也是好的。
“你们欠了多少钱?”
闻言,胡老头叹了一口气:“当初为我儿看病,借了二十五两,如今利滚利,我们爷孙俩将家里还剩下的,能卖的都卖了,每日赚的钱除了吃喝也都交上去,还是有五十六两七百文的欠款。”
苏甘棠不禁咋舌,按这个算法,平常人掉进这个漩涡里,要是没有际遇,怕是一辈子都逃不出来。
她拿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和十两的银锭,胡老头眼盲,便递给了胡云儿。
“这六十两还钱,另外五十两是给你们办事用的。”
看胡云儿拿出帕子将银子层层裹住,又放到衣兜最深处,确保不会掉,苏甘棠才面露正色,说起了自己要交给他们的差事。
“正月时,工部刘侍中贪污一案传得沸沸扬扬,你们知道吗?”
胡老头点点头:“当时听人闲谈时说起过。”
“当时负责此案的是太子,户部李侍郎从旁协助。
我要你们让说书人编排两人的故事,讲从此案过后,太子极为赏识李侍郎,两人关系非常融洽。
不拘于一见如故、把酒言欢、抵足而眠,反正你们自己看着编,懂吗?”
向来胆大的胡云儿心头猛的一跳,语气结巴:“太,太子?”
见她有退缩之意,苏甘棠挑眉:“对,怎么,做不到吗?”
她表情突然平静下来,隐隐带有一分始皇帝冷漠的气势,虽然不是很像,但还是让胡云儿一阵心悸,只觉得眼前的公子突然变得好可怕。
想到身上没捂热乎的银子,她还是咬着嘴唇强撑着没反悔。
“不,我们可以。”
听见肯定的答复,苏甘棠看看天色,也该回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敲打一下:“记住,要快。若是你们想拿着银子跑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自负。”
虽然她也只能这样口头放狠话,可胡老头他们不知道啊。
试问又有几人敢这样赌呢?
至少胡老头不敢。
他诚惶诚恐的说着不敢,半响,却再没听到其他声音。
“爷爷,唐公子走了。”
对面椅子上的人影早已消失,胡云儿还有些恍惚,用力一掐自己大腿,只觉得刚才的事像在做梦。
“走了?那我们也走吧,先把利子钱还了,就立刻去办唐公子吩咐的事情,要是耽误了贵人的事,恐怕到时候遭殃的就是我们了。”
“好。”
胡云儿扶着胡老头出去,一路上有人询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他们也只是笑笑,说有事要先回去。
一路走到街尾的小巷里,七拐八绕来到一个院子前。
这处平房和周围的房子没什么区别,唯有门口站着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让不时经过的行人对这里避之不及。
看到胡云儿两人过来,其中一人咧嘴一笑:“哟,今儿是什么风啊,把你们给吹来了,怎么,不躲着我们走了?”
胡云儿仰起小脸,这段时间冷脸白眼她见得数不胜数,现在更不会在意他的调笑:“我们要见曾老大。”
“喏,就在里面,”
那大汉双手抱在胸前,将身子让开,也不拦着。
等两人跨进门槛,背影消失不见,那个打趣的大汉才和同伴开口:“这两人,看着不太对劲啊,难不成真有什么运道,搞到银子了?”
那同伴闷着声道:“关我们什么事?这京都,有什么不卖命就可以白拿的好处?”
“也是。”
他砸吧砸吧嘴,不再继续搭话,回到原本的位置站好。
走进正屋,只见曾老大正在和一个徐娘半老,发间簪着一朵粉色绢花的妇人聊天,正说到兴头,妇人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两人走进屋,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曾老大没想到是胡云儿,露出一丝惊讶:“正好你们来了。”
他转头看向妇人:“孙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丫头。”
闻言,孙妈妈将胡云儿上下打量一翻,见人虽小,可五官清秀,皮肤白嫩,妥妥的一个美人胚子,顿时感到惊喜。
连忙上前将人搂到怀里,用手将胡云儿的脸捏起细瞧:“不错,不错,是个标志人儿。丫头,以后就跟着妈妈我,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呜呜,你放开我,放开我!”
胡云儿只感觉一阵不适,想挣脱她的怀抱,却是白费力气,妇人的将她抱得牢牢的,手臂分毫未动。
“云儿,你在哪云儿?”
曾老大一把拦住四处摸索的胡老头:“别找了,你们欠了我那么多银子,又迟迟未还,真当我这是开善堂的啊?
我可怜你,五十多两银子,就拿你孙女抵了,也好过你一大把岁数还要为小辈操心。
放心,我可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