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头跟在谢婆子身后。
黄衣婢女则是凑到谢婆子身旁,好奇的问道:“谢婆婆,你今天怎么就轻松放过了她?”
“轻松?”
谢婆子冷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就她学这半吊子的仪态,大婚都只能勉强糊弄过去,我也算是能给夫人交差。
李家当家主母那注重规矩的名头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她嫁过去,哼哼,好日子还在后头。”
她眼中满是怨愤与恶毒,尽管到时候看不见,可一想到苏甘棠被主母磋磨的样子,她就感到快意,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
就这样学了两天礼仪,天还没亮谢婆子就来了,太阳下山几人才走,苏甘棠本来还打算翻墙出去看看胡云儿他们做得怎样了,结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第三天,苏甘棠一如既往的在小院里学着礼仪,没开始多久,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婆子也听到了声音,前去开门,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人来到苏甘棠面前。
那人是个看着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五官只算得是清秀,却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让人一看便心生亲近。
她走到苏甘棠面前规矩的行了个礼:“四小姐,奴是针线房的,夫人下令为你准备嫁妆,赶制各式衣裳。现在料子都从库房里领出来了,就等你过去挑选款式。”
闻言,谢婆子第一个松了口气。
她这几天时不时都会纠正苏甘棠的动作,每到这时,整个人都是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被误伤到。
现在有人要将苏甘棠带走,她赶忙插话:“那四小姐你快随她去吧,今天便放一天假,我带着她俩先回去,你慢慢挑,不着急。”
“行吧。陈婆婆!”
她跑过去挽着陈婆子的手臂摇晃:“你陪我一起去嘛。”
“好好好。”
平时除了去领饭食,陈婆子都是不出门的。
此时她笑得眉不见眼,乐呵呵的一口答应下来。
可苏甘棠一转身,她眼里便换成了满满的担忧。
小姐订婚的对象一直都一根刺,横在她心头。
知道反抗不了老爷和柳夫人,便一直都未抱怨,生怕白白惹得小姐忧心。
可这几日来,教导礼仪、筹备嫁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彰显着这根刺的存在,不是她不提,就会消失的。
无声的叹了口气,见到苏甘棠在门口向她招手,连忙换上笑容走过去。
苏府占地极大,从院子里出来,走过五六条行廊、三座桥、四道门,妇人才停在一片屋子外。
这片屋子外是一块空地,摆放着许多晾衣的竹架,上面挂着一件件清过的衣服。
一些才挂上去的衣服还在滴落水珠,打到地上,反射着晶莹的阳光。
时不时有和妇人一样作奴婢打扮的人进进出出,都是步履匆匆,端是显得忙碌。
“四小姐,就是这里面了。”
妇人将苏甘棠和陈婆子带到这片屋子的一间房里,指着一堆明显华丽的料子:“就是这些了,四小姐你看都要做些什么款式。”
房间阴暗的角落里,大小姐苏白束看着那边的场景,手指用力的绞着帕子,眼中闪过浓浓的嫉妒。
都是准备嫁妆,苏甘棠订了三品官嫡子,她订婚的是四品官嫡子,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单单是布料,苏甘棠的都是些妆花缎、软烟罗、雨丝锦这些珍品。
而她呢?
都是广绫、花软缎、提花绡这些铺子里多花点银子就能买到的东西。
凭什么!
不就是对方家室好一些吗,就苏甘棠那订婚的对象,她嫁过去说不定哪天就没了,那些东西不就白白打水漂了吗?
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她收起冷笑,爽快的笑容挂在脸上,高声喊道:“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