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庙北十里外的扶玉林,就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了。爹说那个城郊很偏僻,没什么人烟,那个土地庙本来就香火不旺,当时又是晚上,所以他们问了附近很多人都没人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如今京都城内修了好几座道观,那个庙一直没有人修缮,就更没有人去了。姐,现在希望渺茫,我们更加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死马当作活马医,咱们跑一趟土地庙,去见见阿念的爷爷。他们经常在土地庙住,说不定当年有什么发现呢?你说呢?”
云昭揉了揉太阳穴,好几次想打断云旸,见他说得热闹,又生生地忍住了。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云昭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太好了!明天我们跟阿念一起去,问问他爷爷。他爷爷的泥人捏的真好,我昨天就想见见是什么人了。对了,”云旸凑上前去:“姐,你刚刚把脉怎么回事?看了这么久。阿念身上有什么古怪吗?”
云昭默了默,心想,确实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只是自己还得琢磨琢磨。
既然说不上来就懒得说了,云昭直接一个爆栗敲在弟弟的脑袋道:“我还没问你呢!刚刚给江二郎喂了什么啊?”
云旸捂着脑袋,不满道:“就一颗鸡鸣丹嘛!我刚帮青丘的小堂妹做的!”提到自己刚炼好的鸡鸣丹,云旸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怎么样?效果不错吧?我取了幻声草最嫩的根、凤凰冠的头十滴血、又把软喉菇碾成粉,再加水蛭尾,还有我的一点点火神灵力,然后……”
云昭听得头大,知道自己弟弟平时说话若是毛毛细雨,那一说起炼丹来就是惊涛骇浪,赶紧打断道:“小堂妹要这个做什么?”
小堂妹是他们堂叔的女儿,算是远房堂妹,也姓云,住在青丘。小堂妹她娘是只九个尾巴的大狐狸,生下她来是只九个尾巴的小狐狸,比云旸小三岁。小时候堂叔带她们娘俩回过南岳,那时,小堂妹整只狐狸顽劣非常,让人十分头疼。
云旸悻悻然打住话头,回道:“小堂妹写信给我,说她夫子最近对她管教太严,疯了一样地罚她抄上古神妖谱,她爪子都快抄断了,就想给夫子下个什么无伤大雅但又很丢面子的药,让夫子羞得几天不敢出门,她好养养爪子。”
云昭想了想满满十大卷的上古神妖谱,不禁咋舌:“她这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啊!”
云旸摇摇头:“她不肯说。”
云昭说:“我回头问问爹去,你可别帮了倒忙。话说回来,爹不让你随便在人身上用这些丹药,你又不听。”
云旸不服,说:“爹只是不让我随便用,刚刚那种情况,我可一点都不是随便用的啊。”
云昭哼道:“随便的时候你也没少用……”
看云昭还要再说什么,云旸连忙接口道:“哎呀,姐你放心,一个时辰就好了,过后除了嗓子有点疼,没什么别的毛病!我炼的药,你放心!”
云昭又打了个呵欠:“下次给爹写信的时候,要是心情不好,我就把你这什么鸡鸣狗叫丹的事儿都加上去。”
云旸嘟囔道:“我都没告诉爹你抢我的枣泥酥呢!”看云昭一眼横过来,忙狗腿地上去捏肩捶背:“姐,你说得都对!你且好生歇着,明早小弟我再给你买枣泥酥去,包你满意、天天开心!”
姐弟俩说闹了一番,各自回房休息了。
这番对话阿念却没有听到,否则肯定惊得合不拢嘴。夜色浓重,她早已在担忧和不安中进入了深沉的梦乡,压根想不到她的命运从今晚开始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