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她的情绪──轻慢从容,怎么就信了这样一个人?
而宋南锦在笑,她许是有段日子没见着裴颐了,还有一丝新鲜感,“凤后摆这样一张脸,倒显得是朕做错事了。”
裴颐道:“那陛下希望臣侍如何?”
宋南锦用手捏着裴颐下颌,“那你能拿什么换他们?”
这是可以做交易的意思么?裴颐拿出一把钥匙,“这个。”
“好。”宋南锦接过钥匙,“闻喜,把闻易叫过来给人治伤。”
裴颐:“啊?”他什么都还没说。等等,这不会是作弄他吧?
宋南锦眯眼笑:“欢喜傻了?”她又拿起钥匙端详,“这钥匙是干什么的?”
幸好没有急着和盘托出,裴颐松一口气,“打开我心门的钥匙。”要尽量不动声色地把这钥匙弄回来,缓和气氛是必须的。
当他说笑话的时候,钥匙也会不自觉地归为笑话一类。
可惜宋南锦心思缜密,“怎么?用这个可以和你谈恋爱吗?”
裴颐心想豁出去了,“当然可以。”
“哦。”宋南锦眨眨眼,收好钥匙,“那朕要好好收着了。”
“……”裴颐无言一会,道,“那你今日做什么来了?就为了吓唬我?”她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这个阶段吓唬他,除了裴家的警惕什么也得不到。
既然不是恶意,难道是──
向他示好?
宋南锦没正面回答,“其实方才,我以为你要掏出一把刀了。”
裴颐顿住,“其实我考虑过这个方案,但由于双方实力差距,我放弃了。你抓了人又轻易放人,是想表达你的善意吗?”
“本想着你会感动。”宋南锦不是很情愿地承认了,“你真的没有一点触动吗?我可是把人从危险的密道里救出来的,不是抓回来的。而且还不计前嫌,决定放过他们。”
裴颐彻底迷惑了:“那你前面演那么一大堆做什么?”
宋南锦:“先抑后扬,给你一个惊喜。”
裴颐哈哈两声,“陛下英明。”
宋南锦眯眼,“你在骂我?”
裴颐摇头,“没有,真心实意地夸您,示好的方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上地下独独这一份。”
明明虚情假意做得那么好,也不是低情商的人,怎么真想示好的时候反倒这样了,裴颐真心实意地笑了。
宋南锦见人笑了,也不再提。天色并不早了,她便宿在凤仪宫了。
晚上两人盖棉被纯聊天的时候,裴颐没忍住问了一句:“陛下,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你当初想给言公子元后名分的时候是如何想的,把我当软柿子捏吗?”
“是。”宋南锦爽快承认,“试探一下你的底线在哪里,能承受多大的不公。反正,横竖我也不亏,你又不是那种会向家里告状说我多过分的人。”
有点想骂人,裴颐忍住:“那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是软柿子的?”
宋南锦回忆着,“唔……有些年头了。似乎是有一年七夕,我和你约好了出游,但被顾玉棠缠住了没能去。隔日见到裴相时我做好了被训的准备,但你什么也没说。仔细一回想,发现你确实从没向家里抱怨过委屈。”
那年七夕,裴颐也有印象,因为宋南锦没来,有一部分他还是很庆幸的。他轻飘飘地道:“无碍,那日晚上,我是和宋南良一块放的花灯。你若来了,我便打听不到她意图和沈见山联姻的消息,你也来不及拆人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