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浴桶里。
鞠一捧温热的水洗干净尘土,水中黑缎般的头□□浮散开,一张皎月般明朗的面孔带着几缕显而易见的疲惫映在水中,随即被脸的主人伸手打散,碎进层层涟漪。
楚夏风跋山涉水,小心谨慎地躲过重重暗杀,终于来到了罗刹宋伯海居住的长阳。
楚夏风侧身,将头抵在浴桶的边沿,夜以继日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神经高度紧张的他此刻在温水的浸润下昏昏欲睡,忽明忽暗的水中,倒映出他逐渐泛红的右肩。
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理的事情,楚夏风紧闭双眼,被水打湿的双眉微蹙,朗月般的面容蒙上了一层阴翳。
等到楚夏风迷离温润的眼睛睁开的时候,才刚刚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他却觉得已经过了许久。
右肩火热的感觉并没有让他觉得有什么奇怪,从镜子里,他看到了右肩的龙形图腾已经完全显现出来了,火红色的龙似乎要冲破他鲜活的皮囊直上碧霄。
拿出药水,楚夏风熟练地给自己涂上,很快,那条龙就藏进了皮囊之下,他的脸,也变得平平无奇。
寿昌巷里,巴旺儿在给一个黑衣人下跪,头磕的嘭嘭响:“大人,大人啊!我做!我做还不行吗!别伤害我的媳妇儿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都是无辜的呀!我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大人啊!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我皮糙肉厚,我不怕,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给大人当牛做马,我给大人洗衣挑粪,我给大人做事还不行吗!大人啊!求求你啦——”
楚夏风刚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痛哭流涕的场景。
“晚了,和你有关的一切都会被清除。”
声音是混杂的,苍老的年轻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都有。
头破血流的巴旺儿看着黑衣人呆住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颤抖,一瞬,他痛苦地大声哀嚎一声,拿出匕首扑向了黑衣人。
只是,还没到黑衣人身边,就口吐鲜血而亡,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楚夏风悄悄离开,去到了巴旺儿他家里,想把他的媳妇儿孩子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巧的是,没有找到人,去了张五家,也是一样,人去楼空。
两处都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闻到迷香,一点儿异样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看来,他们是逃跑了。
楚夏风不知道暗处的那些人是谁,不敢轻举妄动。
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的夜晚过去了,楚夏风被店门口的吵闹声惊醒,还没出去,小二就颠颠儿地跑过来告诉他:“官人,这也太吓人了,张五和‘王八’死了,他们的老婆孩子也都死了,你知道以前发生在京城袁家的事情吗?张五他们怕不是也得罪了那波人,他们两家那叫一个惨呐,吓得周围的这些老百姓可都要做噩梦了,官人还是不要去看了,惨不忍睹啊,你说人怎么能这么狠呢?官人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外面太乱了,这一个不小心人就没了,唉,这世道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京城袁家,那是一桩至今未破的血案悬案,如今,长阳,罗刹在的地方,竟然也出现了这种事情,那些人,和罗刹到底什么关系?
楚夏风关好门,不停地踱步思考,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应对着明枪暗箭,孤立无援,他要把事情好好办完,回去,喝师妹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