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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多舛(1 / 3)

苏塔搬来两张凳子放在院子里,从床底下的宝盒里拿出一根橡筋绳,套在椅子腿上,自己玩起花式跳绳。原本3个人的小游戏,苏塔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玩,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小呆子陪她玩翻花绳,刚刚教会他,他似乎又要离她而去了。

英子婶婆今天出院,刚刚安顿好,苏亦花就来家里收拾泽御的物品,她要带泽御回去了。苏塔假装把心思都放在跳绳上,自说自话,念着“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可是谁都猜得到,她此时的耳朵长得不得了,歪着脑袋听着屋里的人说话。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小御一定让你们操心很多。”

苏亦花正坐在床边叠泽御的衣服,苏塔能想象到,苏亦花指甲尖长长的尖尖的,动作也一定是温文尔雅的,一点也不会像妈妈一样粗鲁。

“没有的事,小御很乖很听话。”许林君帮着整理泽御的物品。

“我看小御这几天胖了不少,真是谢谢你们款待我家儿子了。”

“花儿,你说这些话可就太见外了。”

“哎…”苏亦花突然叹息:“我妈这情况,都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强子怎么没有跟回来?”

“说是去城里找朋友。”苏亦花说:“小御再过半个月也要上学了,我要是回了樱城,也不知道这个弟妹会不会来照顾我妈,结婚也有4、5年了,没见她出现过一次。”

“你说这弟妹,人前人后怎么差别这么大呢,还没结婚那会,多殷勤呐……哎,等强子回来再说吧。”许林君面露难色,不敢再把话题继续下去。

苏亦花只是一直摇头,无奈和叹气。

“阿泽,你要走了吗?”苏亭依靠在房门,吃着苏亦花买来的冰棍。

“外婆回来了,我也要跟妈妈回舅舅家住了。”

泽御打开小书包,从里边拿出三包巧克力糖,塞给苏亭一包,剩下的两包,他抱着走到院子里,看着苏塔蹦蹦跳跳的,他说:“妹妹,这两包巧克力糖给你,你不要给哥哥,他有一包了。”

苏塔没回头,她喘着气,继续跳着绳,她把绳子的高度都调到腋下那么高了,双手撑地,一个翻身,小小的身子就翻进橡筋绳子里。

泽御在一旁鼓掌叫好,不停夸奖苏塔。

苏塔不为所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很不开心,很愤怒,很不舍,很难过,很多很多形容不来的情绪。

跳着跳着,就走了神,摔在地上。手掌心被蹭掉了一层皮,疼得她想哭,却忍着。皱着眉头收起橡筋绳,走进屋里,看着泽御塞到手里的巧克力糖,递给了走出院子里来的苏亭,一句话也没说,就进屋了。

苏亭没注意到苏塔的难看的表情,他问泽御:“你还没去樱城,那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出去玩的对吧?”

泽御点头,他看着苏塔离去的背影,目光随着她离去的方向望着。

午饭前,泽御跟着苏亦花离开了苏塔家。

饭桌上,苏塔没什么胃口,半碗饭吃了很久,许林君又指责她不好好吃饭,吃太多零食。苏塔没有反驳,任由妈妈的责骂。

苏塔已经预感到分别,她又要失去小伙伴了。泽御要回樱城,苏亭半个月之后就要去上学,她又变回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又会过上安静、无聊的生活,才刚刚得到的快乐,瞬间又被剥夺回去;苏塔太讨厌这样的感觉了,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现在又要经历第二次。

晚饭后,听说苏圣强回新城了,苏文跟许林君赶着过去,苏塔鬼使神差也跟着去了。英子婶婆身体好着的时候,苏塔经常跟着阿嫲来这里,听他们老人家讲话。讲的都是年轻时和旧社会的事情,苏塔听不懂,但又听得津津有味。

苏圣强和苏亦花坐在院子里大声争吵,苏文过去当和事佬;许林君带着苏塔进去屋里,英子婶婆一直都很勤俭,室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暗得不如一根蜡烛的光芒;只有客厅是一盏明亮的白炽灯,这还是苏亦花回来当天晚上亲手换上的。

英子婶婆躺在床上,泽御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陪她聊天。见到许林君进来,泽御很礼貌地让了座。

苏塔看到面色发黄,身体瘦削的英子婶婆,很不敢相信这是她认识的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前段时间还生龙活虎的人,有说有笑给她糖吃的人,现在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说话都费力。

苏塔想不明白,她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问妈妈,英子婶婆是不是要死了,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那边的世界会不会和这里一样。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妈妈和英子婶婆在聊什么都没认真听。想啊想啊,霎时间很害怕,眼前的人,是不是也要失去了。

泽御拉着苏塔,走出昏暗的房间,把她带到客厅里,给她拿了一把糖果:“外婆说,要给你多一点糖吃。”

苏塔张开手掌,泽御放了一把各种颜色的水果糖,又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抓了一把巧克力糖。苏塔的手掌太小了,装不下那么多,泽御就让苏塔把裤子口袋扯开,把巧克力糖往里放,塞得满满地才停止。

苏塔拆开一颗橘色包装纸的水果糖,往嘴里一塞,是橙子味的。

“英子婶婆是怎么了?”

泽御一边把糖果放整齐,一边说:“外婆动手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泽御拉起苏塔的手:“做完手术都是这样的,休息几天就会变回以前那样了。”

屋外传来越来越大声的争吵声,苏圣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把苏亦花的声音都压下去了。苏文帮着苏亦花骂苏圣强,双方吵得特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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