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拍在背上的力度。
一阵阵玉兰花香拂过鼻尖,苏塔想起答应给英子婶婆的白玉兰花还没给。
她进屋搬来两张凳子,一张是大一点的塑料红色靠背椅,一张是小小的方方正正的木头凳子。摆在玉兰树下,木头凳子叠在红色塑料椅子上。白玉兰树是新搬迁到这里时,爷爷亲自种的,也有一些年头了,南方的雨水充足,越长越茂盛,足足有3米多高。树底下的花早早就都被邻居们摘走做香包去了,最矮的也差不多有2个苏塔的身高。
苏塔艰难地,小心翼翼地爬上第一张凳子,弯着腰,扶着小凳子,慢慢往上站。苏塔有些恐高,看着地面,身子摇摇晃晃;借着力,踩上去,抓着强韧有力的树枝,不一会,几片绿色的比手掌还宽的树叶就被扯下,散发出一股玉兰清香。
苏塔倒吸一口气,距离最近的一朵花,还有点距离,她尝试垫着脚尖,一只手抓着树枝,另外一只手伸手去够到那朵白净的含苞待放的花。
“苏塔,你在干什么?”
苏塔一个回头,脚下没站稳,身子摇晃,连同脚下的两张凳子都摔倒在地。
邢珊珊和泽御跑过来,苏塔趴在地上,左手撑着地面,下巴磕到水泥地,手里还扯着几片稀烂的树叶,手上散发着清香的玉兰花味。
过了片刻,苏塔才嚎啕大哭,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泽御扔掉手里的两支冰棍,一根吃了一半,一根快要融化的粉红色冰棍。他快步跑进屋里,冲向阿公的房间:“阿公。”
阿公阿嫲正在午睡,被泽御吵醒。从屋里闻声赶来,看到树底下两张东倒西歪的凳子,苏塔趴在地上放声哭,满脸泥土,脸蛋有些擦伤,地上的泥土被一股红色液体凝结成块。
阿公快步走过去抱起苏塔,小小的个子,扯着嗓子哭喊,声音响彻整个街道。苏塔的下巴鲜血直流,破了一道口,嘴角也被牙齿磕破了。阿嫲慌忙拿来毛巾,捂住苏塔的下巴。
阿公骑着单车,把苏塔载去镇上的医院。
医生给苏塔检查了一下,下巴一道5公分的裂口,需要缝针,左手扭伤,需要敷药。
苏塔躺在一张棕黄色的假皮手术椅子上,一股劣质的皮胶味扑鼻而来,混杂着医院特有的酒精味道,头顶上一盏刺眼的黄色灯直射眼睛。
她只听到自己的哭声,周围的人在说话她都没听不清楚,还有头顶上那盏刺眼的手术灯,周围好似一片黑暗,只留下这盏灯在,渐渐地周围的人也看不清了。
阿公焦虑地站在一旁问医生会不会毁容,女孩子脸上留疤不好看。医生不紧不慢地给阿公解释伤口的位置,两只手指把苏塔的脸轻轻捏着转来转去。医生说,伤口的位置在下颌底下,正面来看是看不出端倪的,医生还承诺会给苏塔做一个漂亮的缝合。
阿公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递给医生,医生接过香烟,别在耳朵后。看着医生拿出工具,先给苏塔打了一针麻醉,又给伤口消毒,最后拿出一根长长的手术缝合针在苏塔的下巴动来动去。
阿公看着直发出啧啧声,时而皱紧眉头。
缝合好下巴,一块厚厚的白色纱布贴在下巴上,苏塔问爷爷是不是自己的下巴被医生割掉了,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她还想流口水,说话也咬字不清,吞咽功能好像也没了。
阿公很严肃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太贪玩咯,土地公就把你的下巴收走了。”说完还不忘嘿嘿笑话苏塔,苏塔因为口水老是流出来而烦恼,并没有在意爷爷嘲笑。
“土地公拿我的下巴去干什么?”
“不知道啊,你要去问土地公。”
阿公领着苏塔来到骨科,在诊室门口等了好一会,才叫上号。走进诊室,一个跟阿公一样年纪的老人,带着老花眼镜,穿着白大褂。阿公依旧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拿出一根香烟递给医生,但是这位医生没有接,清秀的嗓音说:“不抽烟,谢谢。”
老医生抓着苏塔的左手翻来翻去,这里捏捏那里看看:“还好没有骨折,扭伤了,敷点药就好了。”
和刚刚那个医生办公室不一样,这里是浓厚的中药草味道,虽然有消毒水味道,但是散发出一股青草药的香味,苏塔很喜欢。
“怎么弄的啊?”医生看着苏塔。
苏塔用着不利索的舌头,艰难得说了几个字:“摘花,摔了。”
阿公在一旁回答道:“叠了两张凳子,去摘玉兰花,没站稳,摔下来了。”
“哎呀,怎么这么贪玩,女孩子应该要斯文一点嘛。”
老医生在一旁的药柜里捡药,这个抽屉拿出一点,那个抽屉翻出一些,再把所有中草药熟练又快速地磨成黏糊糊的药膏,涂在苏塔的手臂上。瞬间一阵凉凉的刺激感在手臂上的每个毛孔里钻来钻去,伴随着青草药的味道,苏塔沉浸其中。
整个手臂都被绿色的膏药包裹着,再被包缠上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
仔细一看,左手变成了肥嘟嘟的白色猪蹄。
离开医院,苏塔终于远离了那股让人难受的酒精味道,平日里不爱说话且严厉的爷爷,今天却对苏塔格外地慈祥,没有指责苏塔,一句话也没有念叨她,把她放在单车后座上坐着,推着她慢悠悠去逛菜市场。
道路两边的位置摆满摊位,除了日常用品,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小摊贩们大声吆喝。
爷爷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苏塔看了看,目光锁定在一家卖甘蔗的小摊前。
一根根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淡黄绿色甘蔗,屹立在电线杆前,比大人还高;旁边摆着机器,机器底下是一堆白色的甘蔗渣。
“我想喝那个。”
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