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望月,在今日之前,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如此舍不得他们。
“师傅!”“小晚!”
三人彼此奔赴拥在一起,清辉如霜洒落在他们身上,将背影拉长。
“你被劫走,我和望月都吓坏了!”
“没事了,我回来了。”
霜序晚将小望月抱起,他紧紧搂着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带着哭腔,黏腻着哽咽着:“师傅,我不乖,我今天没有去书院,我好担心你,我好想你…”
霜序晚觉得收在身上的那块玉佩烫得厉害,竟让她感到灼痛。
她轻轻抚摸着望月的脑袋,对他说:“没关系,今天可以不去,师傅回来了…”
“那师傅还会走吗?”他问。
霜序晚没有回答,她不能回答。
于是她只能对他说:“望月,你知道,镇子的外面,城的外面,凡间的外面是什么吗?有更高的山,更广阔的天,你可以像鸟儿一样,纵览这些。”
“望月没有翅膀,怎么像鸟一样啊?”他好像没有察觉出她的回避。
霜序晚松了口气,笑问:“师傅有啊,师傅把翅膀送给望月,好不好?”
望月摇了摇头:“师傅的翅膀给了我,师傅怎么办?”
“师傅还有呢。”她开始骗小孩。
“所以你要不要?”
望月这才点了点头,欢喜地应下:“要!”
掌柜的微微蹙眉,朝霜序晚看去,张了张口。
霜序晚对掌柜比了个“嘘”的手势。
两人来到霜家门口,霜序晚将小望月送进房间,转而拉着掌柜去了她的住处。
“上次中秋还剩了一瓶桃花酿,师傅,咱俩造了它吧!”
“好。”掌柜的点点头。
她将灯点上,抬抬下巴,对霜序晚道:“你自己找地儿坐吧,我去厨房给你再整两个小菜。你今天都没吃上饭呢吧。”
霜序晚眼睫颤动,心里涌上一阵阵的难过,酸酸的,涨涨的,她闷闷“嗯”了一声,连“多谢师傅”都说不了,怕被掌柜听出她落泪。
掌柜的将厨房的灯点上,关上了房门。
她一边炝锅,一边抹眼睛。
离别是有预感的。
其实她从霜序晚能炼出丹药便知道,这个孩子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不该一直呆在村子里,镇子上,以后肯定要去往更广阔的地方。
只是,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屁孩,突然有一天不会再来她的回春堂了,她还真有些难过。
霜序晚悄悄走进掌柜的卧房,将她柜子上的妆匣打开,里面只有几支朴素的木簪子。
她忙趁着掌柜炒菜听不见,将头上腕子上的珠钗首饰全塞了进去。
连带着的,还有霜家的房契。
她将一切都藏好,仔细合上了妆匣,蹑手蹑脚退出房间,在院子里寻了个石凳子,在掌柜的端着盘子出来时,如常耍浑:“怎么这么慢啊师傅!您可不是诚心请我吃饭吧。”
掌柜的红着眼眶瞪她一眼:“爱吃吃,不吃滚蛋。”
“吃,吃,哎呀,师傅您怎么还生气了。”霜序晚陪着笑,起身主动给掌柜的倒了杯酒,随之给自己满上。
“师傅,这一杯,我敬您,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即便我带的草药蔫了,潮了,您从来都是按原本的价钱给我铜板,我知道,您是心软,可怜我是孤女。”
说罢,她像小望月饮酒似的,抬手昂头,一口灌下。
掌柜的举起杯子,含含糊糊回应:“好,好,你知道感恩,我就没白亏那些铜板。”
霜序晚一笑,再举杯:“这一杯,还是敬师傅,谢谢师傅在我来镇上后,关心我,帮我,保护我。您知道的,我从来没见过我娘,我觉得,您就像我娘一样。”
她吸了一下鼻子,怕眼泪掉下,于是匆匆举杯。
掌柜的却已经忍不住了,她丢了杯子,一把箍在她的双臂上,急切地问:“小晚…,小晚,你如果要走,还会回来吗?”
霜序晚没有回答,默默倒了第三杯,她说:“这一杯,是我私心。”
她举杯饮下,上前抱住了掌柜,在她耳边轻声唤了一句:“娘,女儿不孝,大概,是不回来了。”
“你要去流华派?”掌柜哽着声,以为是她的本事入了流华派的眼,于是又连连点头:“好,好,流华派好。”
霜序晚也没有解释,她取出一瓶洗髓丹,对掌柜道:“世人皆渴望修仙,根骨不佳,可以洗髓丹练之,这是我炼的最后一瓶丹药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
“没关系,卖掉的话,也很值钱,师傅就能直接养老了。”
霜序晚笑了一下,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您别哭了,我有出息,望月也会有出息,现在您直接就能养老啦!您想搬去城里住都行呢。”
掌柜的握着那瓶洗髓丹,摇头道:“我不去城里,我就在镇子上,你现在说不回来了,要是以后路过呢,进来再吃口饭。”
“…”霜序晚哽了一下,她没办法告诉掌柜,她不能再回来了。
以她的身份,再回来,只会是灾祸。凡人们仇视魔界,会连累她被视为魔界的走狗,凡间便再无掌柜的容身之所。她会害掌柜的到死都不能落叶归根。
所以,此一别就是永别。
掌柜见她不说话,使全了劲儿的掐她,打在她身上,逼着她:“说啊!死丫头!抱上流华派,就不认老子娘了是吧?”
霜序晚这才没忍住哭了出来。
两人对饮至很晚,一直到掌柜晕了去,她将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