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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西弗勒斯的命不值一提。”纳西莎的语气充满了自嘲,“我们都是。”
我跌坐在绝望里,看着斯内普在折磨中煎熬。
让我想到了当初躺在医院浑身插管的姐姐。
“我会在这里的。”我对他说道,“当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在这里,这样你就不用独自面对了。”
“他可能会保持这样数月。”威廉说。
“没有人该独自死去。”我看着他不堪痛苦的脸决然道,“当他离开的时候,我会牵着他的手,陪在他的身边。”
我在斯内普的床边守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没有离开他超过十分钟。
他已经不再剧烈挣扎了,疼痛并没有减少,他只是逐渐麻木了。
他只能喝得下流食,就算喝了也会吐出很多。
他也不能入睡,每每小憩,疼痛就会将他唤醒。
我连睡觉也是趴在他的床边入睡。
因为我担心我一觉醒来,他已经走了。
噩梦仿佛吞噬着我的灵魂,我经常会梦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只是在梦里一遍一遍走过他不一样的人生。
从他在摇篮里嗷嗷待哺,到在父母的陪伴下蹒跚学步,再到和朋友在学校嬉戏打闹,和爱人步入婚姻殿堂……
遍历他的一生,最后一秒定格在法庭上,一个女孩一枪爆了他的头。
即使不在睡梦中,我每每闭上眼,都能听到扣动扳机的声音。
我是个杀人犯。
斯内普在对疼痛逐渐麻木后,可以正常交流了。
我告诉他那个噩梦,他也只是说这不是我的错。
如果我不开枪,死的就是我和他了。
就算这样,我还是每次都能梦到他。
卢修斯和纳西莎各来看过好几次,他们也带来了一些珍贵的药剂,但是很不幸,都没有什么用。
“你不用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斯内普反复和我说,“离开这里,你就不会这样遭罪了。”
我摇摇头:“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死亡。”
“每个人都必须独自面对死亡。”他说。
“我知道。”我别扭地说道,“但这不一样。”
长期疲劳的精神衰弱让我无法准确地表达自己。
他的影子和姐姐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反正我会陪着你的。”我昏昏沉沉地说着,起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没来及看到他的反应,我就忍不住睡着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威廉带着他新研制的魔药来了。
“我不能保证这有用。”他说。
“我会尝试任何事。”斯内普回答道。
威廉轻抚着我的背,温柔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休息一下呢?这里有我。”
我看着斯内普。
“去吧,你现在的状态让人觉得你会比我先走。”
我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这次纳西莎没有给我安排房间,上次住的那间风水不好,再上次住的那间还不错,应该还空着。
这么想着,我朝楼上走去。
楼梯口的那间房门依然锁着,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但是我什么都听不清。
见了鬼了,这间屋子到底是干嘛的。
我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一样,我迷迷糊糊地多爬了一楼。
走到房间门口,我才意识到我走错楼层了。
这扇房门和其他房门一样,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它右边的那扇紧闭的双开门,是我见过最豪华的门。
我转过头,发现对面是一样的布局,像是两个双生子对视着。
我面前的门敞开着,里面是一个客厅,客厅的右边是一个拱门,从那里传来争执的声音。
我好奇地走进客厅,躲在拱门的边上,将纳西莎和卢修斯争吵听得一清二楚。
“……再这样下去,她要失去人性了!”
“冷静点,西茜。我看那女孩好得很。”
“可是我看见她拿着武器,毫不犹豫地让人脑袋开花!就算是我们,在她这个年纪连不可饶恕咒都不会轻易使用。”
“她也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么年轻……”
“你第一次杀人是几岁?二十四?二十五?她还不到二十岁,就眼睛不眨地杀了三个人!”
“……”
“卢修斯,我的爱,我们必须做点什么,这个女孩在禁林救了德拉科,我不能看着她变成杀人武器……”
“嘘,闭嘴,我的天,你怎么敢说……”
我意识到他们在说我,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的铠甲。
铠甲轰然倒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妈的,点背。
我绝望地闭上眼,没脸看这场闹剧。
“看看是谁在这里。”卢修斯讥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