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将二人发间的水汽蒸发掉,崔姝拿起木盆一旁的簪子,利落的给自己挽了头发,又顺便给谢柯于也束发,二人都着浅色衣衫,发间簪子相同,倒似一对恩爱夫妻。
日头晒的人皮肤发紧,甚至崔姝雪白的面颊上都显现出红点来,她拉着谢珂于进了房中,给二人斟了茶水,今日心情不错,她便有些得寸进尺起来。
见他喝了茶水,她手指摩挲着杯壁道:“七郎?”
谢柯于抬眸,额前的发丝垂落,见她伸手,将发丝给他整理好,他放下茶盏问道:“怎么了?”
她仿佛有些犹豫,似挣扎了许久,与她平日性格并不相同,但这时氛围真是太好了,他们不似往日那般陌生,谢柯于也很自然,她替他束发,他也为她擦头发,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般。
门外的狗吠声惊醒了她,她笑着摇了摇头,再抬首已经是原来模样。
她问他道:“七郎,我可以唤你明月奴么?”
谢柯于皱眉,太亲近了,只有父王和圣人天后才会这般唤他,他还记得,她刚将自己掳来时,似乎也曾喊出口过,当日自己斥责了她,后来她便只呼七郎了。
他不想让她再起防备,于是垂下眼睫,轻轻的颔首。
对面的女郎高兴起来,抓着他的手亲切的喊他:“明月奴。”
他垂首,刻意忽视自己的意动。
崔姝与他十指交握,声音如同琴音般动听,她道:“那明月奴也可以唤我的小字。”
她起身抚掌道:“你也可以唤我雀奴。”
雀奴,应当是刚落地时父亲母亲予以的爱称罢,望族皇室小儿,身份贵重,名字多是贵极,族中长辈怕孩子年岁小,压不住如此多的福气,便多赐以小字,多不甚雅道。
所以,除了长辈,这些小字几乎不会被人知晓,他生在月圆之夜,据天后娘娘说,那日月华最盛,圣人亲自取名明月奴。
时下,就算夫妻间也甚少互称小字,情浓时以此相称也有,只是少数。
又如同谢五,降生时太子爷瞧见了太子妃房中养的狸猫,便随口唤狸奴。
便是民间百姓称的:贱名好养活。
谢珂于不语,仍旧唤她四娘,崔姝以为他是羞于开口,所以并不逼他。
她总想着来日方长,水滴石穿。
二人用过午食,她瞧见谢柯于又在喂食松紫,歪头想了想,心道一会儿去找陈叟,让他将松紫它们多圈一圈,总是乱跑也不好。
所以午食后,谢柯于罕见的见她没有缠着自己午睡一会儿,而是起身出了门。
他回想今日诸事,看了看脚下诸犬,觉得自己不该放松至此,撇开眼不再喂食地厌。
可惜那群黄奴已经认主,认为他和崔姝以及陈叟都是主人,哪怕没有食物,依然摇着尾巴亲昵的贴着他。
崔姝出了房门便去了厨间,没找到陈叟,她又跑去马厩,果然见到了一旁正在修马蹄铁的陈叟。
她拽了一把干草放在马槽里,一边看马儿吃草,一边朝陈叟打手语。
陈叟放下手中的工具,有些迟疑的问道:“果真要如此?”
崔姝笑笑,歪头想了想,艰难的用手语打出:“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陈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垂头去修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