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爬起,看清周遭事物手,茫然冲田默阳问道:“这是……这是哪里?默阳……他又是谁?”
“你告诉他,告诉他你愿意跟他走。”田默阳跪地求道,“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想做我的人吗?为了我,你什么都可以做?对不对?你告诉他,告诉他你可以跟他走,就算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你让他给我药,给我药啊!”
“什么药?什么走……”梁嬿婉摇头,困惑不已,“你在说什么呀?”
她问完这话,便觉周遭劲风涌动,两枚树叶如暗镖一般穿过夜色,分朝那银发人的眉心、颈侧而去。银发人当即后跃躲闪,定睛一看,只见一道清影落下,缓步朝着三人走来。
银发人本已作势即将出掌,然而瞧清来人面目,却忽然瞪大了双眼,过了一会儿,缓缓放下了手。
“张女侠?”梁嬿婉当即愣住。
田默阳也瞪大了双眼,惊恐后退。
“所以说,一直以来,在东海县里掳掠女人和孩子的人,并非飞龙寨那两兄弟,而是田公子你?”沈星遥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默阳,眼底流露出厌恶。
“你说什么?”梁嬿婉大惊失色,便要起身跑开,却被田默阳伸脚绊倒,不及爬起,已然被那银发人捏着脖颈提了起来,钳制住咽喉,不得动弹。
“你不是说她不是你要的人吗?”沈星遥道,“那就放他走,来试试我的。”言罢,伸出左臂,微微挽起袖口。
“我可不敢动你。”银发人眼色森寒。
“哦?”沈星遥冷哼一声,“这又是为何?”
“你会知道的。”银发人说着,眼色忽地一变,一把将梁嬿婉推了出去,同时向她后心发出一掌。此人掌力深厚,数尺之内可推得风动。纵使沈星遥已使出最快的身法上前将人接住,向旁躲闪,也没能设法令梁嬿婉完全摆脱掌势范围。一股强大的冲劲将二人双双掀倒在地,等到沈星遥回过神来,起身再看,哪里还找得到那银发人的身影?
梁嬿婉只是个弱女子,受到接二连三的重击,已再一次陷入昏迷。沈星遥见她呼吸微弱,立刻取出护心丹给她喂下。
田默阳害怕至极,转身便要逃走。沈星遥见状,当即拾起一枚石子,弹指激射而出,直击他右侧小腿。田默阳脚下一崴,当即向前栽倒,跪倒在地。
“厚颜无耻。”沈星遥冷冷道,“对待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也能下此毒手,真是叫人恶心。”
“她若真在意我,就不该逼我娶她!”田默阳颤抖伸手,指着昏迷不醒的梁嬿婉道。
沈星遥不言,只低着头掐了掐梁嬿婉人中,见她依旧双目紧闭,躺在她怀中一动不动,不由瞥了一眼田默阳。
田默阳颤抖着爬起身来,转身又想逃走。沈星遥见状,索性飞石点他风府穴,令他昏厥倒地。她微微蹙眉,心中想道:田默阳协从天玄教门人诱拐少女虽已是明摆的事实,目睹交易现场的,却只有她和梁嬿婉二人。她自外乡来,田润父子又是本地豪绅,还是发起寻回失踪人口的义举之人。莫说她出口指证田默阳害人不会有人相信,即便是梁嬿婉清醒过来,指证凶手,也未必不会被田家以退婚为由倒打一耙。
于是半个时辰后,沈星遥便带着这两人出现在了飞龙寨的山门前。守门的喽啰一见到她,立刻打了个哆嗦,连滚带爬跑去向史大飞兄弟禀报。没过一会儿,史大飞便气势汹汹拿着兵刃赶出门来,气势汹汹看着她。好在罗奎来得及时,将他拦在了门后。
“怎么又是你?”史大飞瞪起一对牛眼,指着沈星遥的手不自觉抖了一抖,“别,别乱来啊……”
“你们不是想知道是谁抓走了那些姑娘和孩子吗?”沈星遥淡淡道。
“你什么意思?”史大飞壮着胆子上前两步,道。
沈星遥朝田默阳瞥了一眼,又看了看史、罗兄弟二人。罗奎见她这一动作,隐有会意,慢吞吞说道:“莫非……莫非是这姓田的小子……”
“田默阳身患顽疾,为求续命,协助魔道中人诱拐女人和孩子,换取‘灵药’。”沈星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史大飞上前两步,盯着梁嬿婉瞧了半天,道,“这娘儿们又是咋回事?”
“自然是田默阳想用她换药。”沈星遥道。
“这我要是没记错,她与田家可是有婚约的。”罗奎大惊,“他连自己媳妇都卖,这他娘是人干的事?”
“这姓田的要真是个东西,还能自己干了一堆破事,把脏水都泼到咱们身上?”史大飞翻了个白眼,道,“还绑什么绑?一刀宰了得了。”
“你要真这么干了,田润就可以大肆宣扬,说飞龙寨不但劫掠妇女孩童,还杀了他儿子。”沈星遥淡淡道,“我看你们建这山寨也不容易,难道不想在这长久呆下去吗?”
“那……那你想怎么办?”
“等梁姑娘醒。”沈星遥漫不经心道,“我发现了田家父子的秘密,不便回到东海县,这才来找二位寨主。”
“哟?”史大飞顿时得意起来,“你这是在求老子?”
“当然不是。”沈星遥莞尔,眸光倏然变得锐利,“想要二位寨主答应,也不是非得用求的。”
罗奎听出她言语间威胁之意,连忙拉了史大飞一把,对沈星遥一拱手道:“那是那是,女侠好言好语,我等自然明白。来人,立刻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史大飞眼珠一转,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一拍胸脯,道:“得了得了,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子就勉为其难,收留你们几个。”
“勉为其难?”沈星遥嗤笑出声,“那还是算了。”
说着,她取下发间木簪,低头弯腰,将簪尖指向田默阳喉心,沉下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