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境内多族混居,南诏王室亦已向中原称臣。各族长期融合,当地风俗、饮食,也越发独特。
苏采薇嗜甜,成天坐在客舍房里,不禁便想念起了江南的糕饼,嚷着要吃甜的。宋翊对她也是百般骄纵爱护,听她如此一说,便离开客舍,走街串巷给她寻找甜食。
南诏小吃,多是咸口的主食,颇为齁人,实在不合苏采薇的胃口。宋翊寻了许久,四处打听询问,才在城南街口找到一家卖鲜花饼的铺子。鲜花饼以玫瑰入馅,远远便能闻到清甜的芬芳,香气勾得行人驻足,门前攒动,络绎不绝。
宋翊走进铺面,站在他前面的那个红衣少女刚好叼着一块饼子转过身来,一见着他,立刻喜形于色,冲他喊道:“宋公子!”
“上官姑娘?”宋翊略微一愣,见她毫不生分上来拉他的手,当是南诏女子开朗热情,不便多说什么,只得微微侧身避让开来。
“你一个人来吗?”上官红萼见他走近柜台,向店家询问饼子口味,便将手里的饼掉了个,将没咬过的那一侧伸到他唇边,笑道,“可甜了,你尝尝!”
“不必……”宋翊本能向后倾身躲避,只觉此般场景略显尴尬,便推开两步,避开她的目光,掏了银钱,将摊上不同口味的饼都装了些,让店家包好,提着走出铺子。
“等等我。”上官红萼追上他道,“你也喜欢这家的鲜花饼吗?我同你说,宁南的十几家饼铺,就属这家做得最好……”
“不是我,是我师姐。”宋翊说着,忽然想起前一日的事,不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道,“在下能否请教上官姑娘一件事?”
“好啊,你说。”上官红萼沉浸在见到他的喜悦中,不管听他说什么都连连点头。
宋翊略想了想,认真问道:“昨日我同师兄回到大殿,姑娘突然便恼了,可是因为我们有何得罪之处?或是因为不懂这里的规矩,对神明有所冒犯?”
“没有啊,”上官红萼抿了抿嘴,道,“那是因为……对,我要去找灵沨,她答应我好好的事却没做好。我恼的是她,不是你。”
“原来如此……”宋翊闻言,略一颔首。
“你昨天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呀?”上官红萼双手背后,撒娇似的左右晃了晃。
“姑娘可是圣灵教中人?”宋翊问道。
“对啊,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我名字。”上官红萼道,“你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宋翊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其实,是有些关于古老文字的线索,想向贵派求教解译。”
“什么文字啊……是那些古书上的符号吗?”上官红萼眼珠一转,忽地抿起了唇。
宋翊沉默片刻,略一点头道:“不过那些文字记载,并未存放在我身上,不知姑娘……”
“我知道的不……不止一点点。”上官红萼眨眨眼,道,“你可以拿着它来找我呀。我一直都住在巫神庙。今日没有开门,是因为巫师出门办事,不能让巫神庙空在那里。”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改日再登门拜访。”宋翊言罢,对她拱手略一施礼,道了声“告辞”便即转身而去。
他记挂着苏采薇还独身留在客栈,恐有差池,全未留意到上官红萼的那不寻常的兴奋情绪。
上官红萼见他走远,只失落了一会儿,便又洋溢起笑容。
宋翊提到的文字,她其实并不了解,只是在门派里的古书上无意间瞥到过几眼。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再见到他,她便离脱离宿命更近了一步。
她一心沉醉在自己的期盼里,却忘了问他是否心有所属,更不会知道,宋翊口中的“师姐”,才是真正令他放在心上,始终挂念的人。
他提着一摞鲜花饼回到客舍,便径自敲开了苏采薇的房门。
“怎么这么久?”苏采薇仍坐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响,撇了撇嘴,才抱怨完,便嗅到一阵清甜的芬芳,连忙朝他伸出双手。
宋翊笑而不言,上前将她扶起,取下一旁架上的狐裘氅衣披上她肩头,这才搀扶着走至桌旁坐下。苏采薇迫不及待接过包鲜花饼的油纸,每个都打开看了一眼,拿起一张饼咬了一口,一面咀嚼,一面含混说道:“买这么多……”
“不知你喜欢哪种口味,便都买了回来。”宋翊笑道,“好吃吗?”
苏采薇连连点头,笑容甜如花蜜,朝他怀中靠去。
宋翊一手拥过她的身子,道:“上回宿州犯病,比这还严重得多,都不见你避着我。怎么昨日还那么别扭?”
“又不是只有我和你两个人,”苏采薇啃着手里的鲜花饼,道,“还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宋翊摇头,微微垂眼望她,眼中既有无奈,亦有怜惜。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二人闻声回头,见沈、凌二人已然归来,正站在半敞的门外。
“门不是开着吗?敲不敲有什么区别?”苏采薇立刻坐直身子。
“哦?照你的意思,下回我就直接走进去?”凌无非说着,又伸手在半开门扇上叩了叩。
苏采薇脸色一沉:“进来。”
沈星遥见他故意逗趣,便也不说话,不经意般一笑,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凌无非紧随她身后进屋,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怎么样了?”苏采薇抱着半张饼,认真朝二人问道。
“今日巫神庙连门都没开。”凌无非道,“后来在酒肆里遇见她们,举止行径与昨日无异,还是十分古怪。”
“巫神庙附近,但凡能说汉语的人,我们都去问过。”沈星遥道,“原来这巫神庙,同圣灵教没什么关系。只是上官红萼喜欢四处游玩。同这庙里的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