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30日 星期三 雾转阴
还有几天就是年了,飞逝般......
王佳然带我来了一所屋子里。
这个屋子是他租来的,陈设简单,并没有太多烦杂的家电设施。
他让我安安生生的住下来,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小家。
我没有看到我那些装满代办事项小纸条的瓶瓶罐罐,没有我的那个盛满水的小鱼缸,没有香椿树的蹲子,感觉有些凄凉。
但是我没有说,也没有要。
这段时间每个人都很忙:小城市很小,小到碰见的人都可能是你认识人的交集;这城市很大,大到从半年前到现在没有见过安小晴和王冰。只是偶尔网络联系;这个城市很空,空的身边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没有了亲人的身影,除了女儿。
好多天的日子里,我还是会重复着我的那个梦,我走在大街上,□□,车来车往……
醒来后偶尔也会有泪痕在眼角。
我有时对着雾霾的天空发呆。
想着上空是不是有一个大烟囱一直在嘟嘟嘟的冒着烟?
有时会对着窗外干枯的树杈深情的凝望,想象着来年春天会不会有鸟儿在此处安家?
有时又会看着慢慢走路的女儿不自觉掉出泪来,希望着将来她能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
王佳然每天都在很努力的逗我开心,他辞了职,全身心的照顾我和孩子。
他说我不必这么懂事儿。想哭就一定要哭出来,想笑也一定笑出来,不必为别人考虑。
但我没有任何表情,也并不想跟他说话,不是厌烦他,而是厌烦了自己。
不是怪他把我拉入一场没有明天的人生,是怪自己选了很多很多荆棘不堪的路。
芒刺在背的是日子,斤斤计较的是生活,讨价还价的是思想。
我才疏学浅,力有不逮,身心没有多余的地方让它们歇一歇。
我感觉我好累,从未有过的累。
有一种力量总是在撕扯我的心脏。
我吃的很少,但却总是吐。
王佳然睁着无助的眼睛求我去看医生,我只是笑,笑得虚假,笑得狂妄。
笑着笑着我又哭了,哭的无奈,哭的撕心。
我惶惶度日,他惶恐不安。
可能,每个女人终其一生,都在生活的聒噪里自伤和自愈,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多可笑啊,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哪里都是尘垢枇糠,数米量柴。
没有让我能安心的事情。
这就是我一直向往成为的成年人吗?
这天傍晚,我像失了魂的躯壳,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大街上。
漫无目的,又满腹心事时,我遇见了,七年未见的人……
他站在街角的那端,清朗俊逸,绝代风华。
我站在街角的这头,满目疮痍,饱经风霜。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只一眼,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间似水流年......
他伫立在对面,笑的繁花似锦。
我定格在这里,笑的物是人非。
街边的哪个未关门的店里,缓缓的播放着张靓颖的歌,又让我瞬间泪目:
好吗 一句话就哽住了喉
城市当背景的海市蜃楼
我们 像分隔着一整个宇宙
再见 都化作乌有
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牵的手
可现实说过有爱还不够
走到分叉的路口
你向左 我向右
我们都倔强的不曾回头
我们说好就算分开一样做朋友
时间说我们 从此不可能再问候
人群中再次邂逅
你变得那么瘦
我还是沦陷在你的眼眸......
高中学校外的天桥上:
过得好吗?
好久不见。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抬头,眼神依旧清澈:“你还是老样子。胡亚运。”
我只笑而不语,礼貌的微笑算作打招呼的方式。
“去哪里?”
我摇摇头。
良久的沉默。
“他对你好吗?”
他双肘倚在天桥的栏杆上,望足了前方。
我诧异的看向田文凯。
七年了,这个男孩子已经长成了男人,有着分明的面部轮廓和稳重的内敛气质。
他是如何知道我已结婚生子?
我像经历了一场持久的梦,缓缓回过神。
看清这个世界,我笑了,看向远方。
我曾经那么喜欢说的人,现在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远处,这条路的尽头,曾经是我梦寐以求想进去的重点高中。
这个时间,学生们应该在放假,或者高三的补课,像以前的我们一样,或奋笔疾书,或嬉笑打闹,带着时光里的纯真美好。
我曾经想,我应该是绝大多数的人,在结束一段感情的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应该会愤恨,会希望对方过的尽可能的穷困潦倒,才能不辜负那段恩怨纠葛。
但时隔多年,一笑泯之,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意难平。
田文凯侧头看我,脸上的哀伤渐浓,他嘴唇微微的抖:“当年,我......”
他眉头皱起,眼眶里含住泪,为了